赵时晴一瞬不瞬地看着水中的倒影,屋里的光线并不明亮,水中的倒影更不清晰,但是她看得很认真。
而对于赵行舟的回答,她却只是付之一笑。
“好,正如您所说,您不知道那人不是您的血脉,您把他当成了亲生骨肉。
那么先太子赵显是您亲生的吗?还是说先太子赵显也是您替别人养的儿子?”
赵行舟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替别人养儿子”这句话了。
他立刻冲口而出:“当然不是,显儿是朕的亲生骨肉!”
好吧,连老夫都不说了,直接朕了。
天天喊着去修仙,修来修去最在乎的还是自己头上的颜色。
赵时晴伸手入缸,啪的一声拍在水面上,将赵行舟的那张老脸打得支离破碎。
赵行舟看着她的动作,赵时晴的手就像是真的打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他在水中的倒影彻底消失,只留下赵时晴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
赵行舟知道赵时晴要说的是什么,他站在赵时晴的身后,似乎只要赵时晴不回头,他就可以避开这个话题。
然而,赵时晴却转过身来,目光清澈,笑容温柔。
赵行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有什么好回避的,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而且,还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他很想有一个这么有趣又可爱的小女儿。
他老来得女,也有一个小女儿,可惜性子清冷,十岁就想出家,如今还不到二十,却比他还像一个出家人。
因此,他第一次见到赵时晴时就很喜欢,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古灵精怪,直到现在,他仍然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喜欢。
人和人之间需要缘分,他觉得他和赵时晴就很有缘分,这个小姑娘就应该是他的女儿,当然,孙女也行,外孙女也行,总之,这孩子就应该是他家的孩子。
越是这样,有些话便越是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己的女儿或者孙女说这些事。
见他欲言又止,赵时晴便替他开了头。
“吴王出京的时候,恰好就是先太子住进无极观的时候吧。
那时朝堂内外风声鹤唳,所有人都在谈论小王氏腹中胎儿的父亲,您老人家的处境一定很艰难吧。”
赵行舟诧异地看着赵时晴,他没想到,赵时晴小小年纪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早已被按了下去,没有人再提起了。
“你才多大,是谁和你说的这些?”
赵时晴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比如,她的身份。
“我姓赵,梁王府的那个赵,我是老梁王的养女。”
她不知道赵行舟有没有让人查过她,但是无论查没查过,现在她亲口认下,这是一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