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漓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李植的小脸上,婴儿咿呀挥手,他低声道:“我会回来的。”他的语气平稳,透着承诺,手指轻轻握住摇篮边缘,指节微微泛白,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像在用这份承诺安抚她,也安抚自己。
“我知道你会。”古夫兰低头逗弄李植,低声道:“还有你说的那套规则,你该在离开前通知雅思敏和其他人,并立下字据,——不为了你或我,而是为了这个国家,安托利亚绝不能再出现之前那样的动荡局势。”
阳光渐渐西斜,露台的阴影拉长,雕花木栏投下斑驳的光斑,像一段沉默的尾声。牌桌上的喧闹渐渐平息,蓓赫纳兹扔下最后一张牌,低声道:“不玩了,露巴娜这新手运气太邪门。”萧书韵冷哼一声,起身抖了抖长袍,低声道:“她赢的是你的钱。”露巴娜咧嘴一笑,金币叮当作响,低声道:“再来一局?”观音奴默默收拾牌堆,低声道:“够了,歇吧。”海风卷着港口的咸味与集市的低语,吹过露台,婴儿的笑声在空中轻轻飘荡,咿呀声与海鸥的鸣叫交织,风中那点淡淡的忧愁,如露台上的影子,无处安放。
风从拱门外吹入,吹动露台上的纱幔猎猎作响,阳光斜洒在花砖地上,投下一片斑驳的金光。李漓刚抿了一口茶,露台门帘轻响,乔哈拉提着裙摆快步走来,面带几分犹疑与一丝难掩的好奇。
“摄政大人、夫人,”乔哈拉在阶下轻声道,“苏尔商会派人来了,埃尔雅金老板想请摄政大人即刻前往苏尔商馆,说是有要事相商,顺便品茶。”
李漓一怔,杯中茶水尚未咽下,喉头微微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坐在一旁的古夫兰——那张沉静又雍容的面庞正注视着他,眼中藏着几分调侃与几分体贴。
“艾赛德,你快过去吧!”古夫兰笑着说道,语气温柔却带着些许酸意,“埃尔雅金比我更可怜,她除了钱就只有钱,而我至少还有个儿子。”
李漓面露惭色,薄纱软袍下的肩膀微微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像是被古夫兰的话刺中了心底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