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眨眼,摇头,又重复:“乌卢卢……稀哩哗啦……呼啦呼啦……”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节奏,像某种族语的片段,又像在模仿风雪的呼啸。她比划着自己的族人驱赶她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但很快恢复倔强,又说“乌卢卢”,仿佛这个词能涵盖一切。
李漓笑了笑,无奈地摇头:“看来她只会说这个。乌卢卢……听起来像个名字,或许是她的族语里的某个词。”他顿了顿,转向众人,“既然语言不通,就叫她乌卢卢吧。至少有个称呼,也挺顺口的。”
格雷蒂尔哈哈大笑:“乌卢卢?听起来像北地传说里的雪精灵,或者是奥丁的某个秘密咒语!好,就这么叫!乌卢卢,欢迎来到布拉特哈尔德这个冰冷的乐园!”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少女没躲开,反而低声回应:“乌卢卢……喔啰喔啰……叽里咕噜”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接受这个新身份,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
接下来的几天,乌卢卢的身体渐渐恢复,极昼的阳光成了她最好的良药。终于,乌卢卢开始试着走动,甚至帮着阿涅塞整理屋子,用手势比划着感谢,或者捡起地上的干草,编成一个小小的饰环,送给李漓。语言不通成了最大的障碍,却也增添了无数有趣的时刻。李漓问她族人的事,她摇头,说“乌卢卢”;永收拾问她为什么被驱逐,她比划着吐唾沫和扔石头的动作,又说“乌卢卢”,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甚至问她饿不饿,她也笑着点头,说“乌卢卢”,然后指指粥碗。这个词仿佛成了她的万能回应,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让李漓和众人哭笑不得,却也渐渐习以为常。
哈尔弗丹偶尔路过,远远看一眼,摇头叹气:“阿里维德先生,你这是在养麻烦。但既然救了,就好好看着,别让她乱跑。我可不想因为她而使她的族人们不再来布拉特哈尔德。”他的语气虽冷,却没再阻拦,甚至悄悄派人送来一篮新鲜的鲱鱼,却没有留下一句话。
太阳在头顶又转了几圈,布拉特哈尔德的极昼光芒如不灭的火炬,永悬天际,洒下金红色的余晖,将峡湾的海水染成一片闪烁的宝石蓝。风中夹杂着海盐与松脂的味道,码头上几艘渔船摇曳,桅杆上挂着的鱼网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奥丁之怒号已整装待发,甲板上堆满补给:成捆的粗麦面包、腌鲱鱼桶、羊毛毯子和铁制工具,散发着北地冒险的粗犷气息。船员们忙碌着调整帆绳,口中哼着低沉的诺斯民谣,仿佛在召唤奥丁的祝福。
“姐夫,我们该出发去文兰了。”格雷蒂尔对李漓说道,他拍了拍腰间的短斧,眼中闪着兴奋的火光,“船已经补给好了,而且过了这些天,现在季风的方向也对了。风神尼奥德在召唤我们,浪花会像驯服的骏马般托着我们前行!”
“确实,我们该走了。”李漓点点头,目光扫过这片他短暂栖身的土地,“这会儿,我们就去和哈尔弗丹告别吧。”
李漓起身走出木屋,和格雷蒂尔一起前往镇上找哈尔弗丹。身后,乌卢卢突然追了出来,她那瘦小的身影在草坡上奔跑,深褐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像一头察觉到风暴来临的幼兽。她一把拉住李漓的胳膊,手掌温暖而有力,指甲下还残留着泥土的痕迹。
“怎么了?乌卢卢。”李漓回头问道,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困惑。
“唔噜哇啦……叽里咕噜!”乌卢卢急促地说着,她的喉音低沉而急切,像风吹过冰缝的回响。她比划着各种的形状,又指了指自己,仿佛在表达某种不舍或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