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对抗命运(1 / 5)

半个月后,纳加吉瓦纳昂部落的湖滨高地已被厚厚的冬雪覆裹,仿佛披上一层沉默而洁白的铠甲。吉奇加米湖的冰面宛如一面蓝灰色的巨镜,反射着低垂天光,风从湖心呼啸而来,卷起漫天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如无数白色精灵低语冬日的秘密。

兽栏内,野牛群已逐渐适应了被圈养的生活。它们低头咀嚼干草,喷出的热汽将栏杆上的霜花化成水珠,滴落在混着泥土、草屑与粪便的地面上,发出轻微却真实的响动。那蹄声低沉厚重,如同一段正在发酵的未来,酝酿着未知的变革。

营地四周的威格瓦姆帐篷外,袅袅炊烟升起,裹挟着熏牛肉和野米粥的香气在寒风中弥散。香气令人安慰,但也透着一种紧迫感——食物虽然比往年多了一些,但严寒的试炼尚未过去。族人们忙着加固帐幕,用兽皮、桦树皮和干草缝补破口;孩子们光着脚在雪地间奔跑,拾起散落的木屑或牛粪当做“祖灵的馈赠”,嘴里念念有词,像在玩一场祭礼般的游戏。而在营地一角,第一辆简陋的木轮车已经开始使用——它被几名青年推着,在雪地上运送干草与鱼干,沉重的车轮碾过霜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惊动了整个部落。围观的族人交头接耳,发出由衷的惊叹:“它像活的,会自己滚!”有人甚至跪下抚摸轮子,像在触碰某种神的赐物。

李漓站在这一切中央,身为部落的新酋长,已无从逃避责任。他与比达班并肩巡视营地,亲自指挥草料与燃料的分配,夜以继日地协调各项事务。即便如此,他仍习惯在深夜独自走向湖边,眺望冰封的湖面——那广阔而沉静的镜面仿佛能映出另一个时代,另一个世界。他回忆起那神秘的力量对他喉舌的压制,也回忆起阿涅赛那句改变一切的提议:“哪怕让人拉,也要造出车来。”

如今,车已造出,兽栏也已立起,木材、干草、储肉、渔网……这些前所未有的事物正在悄悄改变部落的生活。但铁器的匮乏,却仍如一根锈刺深深扎在他心头。那些铁斧、短刃已近报废,而新生的火种,却正需要更多利刃来守护。要真正立足于这片大陆,李漓知道——必须走出下一步,炼出属于自己的第一块铁。

这半个月来,李漓的脑海中反复勾勒出熔炼的蓝图:一个小型的土制高炉,足以用木炭与黄铁矿砂炼出粗铁。他无数次在心中描绘其结构与原理,仿佛记忆中某段古老的技艺在缓缓苏醒。然而每当他试图开口解释,或动手比划,那股神秘的力量便如铁链缠喉,将他的话语生生扼住,连手指都仿佛麻木。

幸而,阿涅赛那句不经意的车辆提议,仿佛打破了封锁的结界,让李漓意识到——也许,他可以通过他人之手,将那些被压抑的构想一点点实现。于是他悄悄在兽皮纸上绘出高炉的草图:一个圆锥形的土堆,底部掏空成炉膛,侧面留出风口,用粘土和碎石加固,顶端敞口,便于投放矿砂与木炭。图稿虽简陋,却处处透露实用精神,勾勒出他脑海中那模糊却执念不减的古代炼铁术——以风箱鼓风,以木炭助燃,使黄铁矿在高温中释放出沉睡的铁魂。

终于,在一个雾气未散的清晨,李漓将那张图纸交给了赫利。赫利掀开斗篷,只剩鹿皮裹身,寒风中卷起她一头赤红乱发。她接过图纸,挑眉望了李漓一眼,嘴角微翘,脸颊在冬阳下泛着红润,眼中既有一丝好奇,也带着一贯的倦怠与嘲讽:“高炉?听起来倒像我们乞里齐亚那些破旧陶窑的亲戚。”

“莱奥,你这个疯子,真打算长期留在这里了吗?”赫利摇了摇头,叹气似地咧嘴一笑:“好吧,我的酋长大人。既然你画了,那我就照着干试试看。反正闲着也是发霉,总比坐在火堆边回忆那些倒塌的城堡强。”

赫利卷起图纸,朝几名奥吉布瓦壮汉和诺斯水手大声招呼:“走吧,伙计们!今天玩泥巴建窑!记住,别偷懒——这窑一建好,你们就能拿新斧头砍树,不用再依赖那些破石头啦!”

队伍浩浩荡荡出发,赫利走在最前,步伐如风,腰间长剑随身晃荡,发出清脆金属声。身后是一群肩扛兽皮袋、手持石铲的族人,笑骂中却满是干劲。搭建地点选在湖边一处空旷的土坡,远离营地,靠近水源,便于取土、控温、熄火。晨雾尚浓,湖风拂面,带着湿土的气息与一丝淡淡鱼腥,仿佛天地都在酝酿某种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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