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用脚尖挑了挑门槛上的断木,低声嘟囔:“依我看,这里蛮好的,有屋、有墙、有屋顶,已经够奢侈了。要是还能不漏雨——那就真是神迹。”
比达班一肘顶了赫利一下:“得了,无论如何总比在湿地里露宿强多了吧。”她提起铁矛一指院角,“我带几个人去周围巡一圈。”
蓓赫纳兹沿着祭坛转了一周,把一扇半脱的竹编柜门扶起又放下,目光在那张掀翻的礼凳上停了停:“勉强还能用,不过最好还是能把这些房子修一修。”
李漓立在门楣下,抬眼看那串缺了半边的红贝纹样,轻轻一点头:“托戈拉,带人把能修的先修一下。我们就在这儿住几天。”李漓的语气平静,却像把一枚钉子稳稳落进了木梁。
“是!”托戈拉回应,声音洪亮如战鼓,带着她一贯的果断。她转过身,朝她的原住民天方教武装队伍挥了挥手,动作干脆利落。
原住民天方教战士们很快放下铁刀,换上随身携带的工具——几把粗糙的铁斧、绳索,还有从泰诺人手里缴来的石锤。晨光斜照,他们的身影显得矫健而坚毅,汗水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滑落,湿地的热浪让皮甲紧紧黏在身上,却丝毫未减他们的干劲。
院落中央,土墙房的屋顶早已坍塌大半,枯黄的茅草像散乱的发丝垂落下来,木梁腐朽龟裂,裸露着斑驳的断口。托戈拉环视一圈,眉头紧皱,低声用西非方言嘀咕了一句,像是在抱怨这地方还不如她家乡的集市棚屋。随即她猛地抬手,指向东侧一排屋子,嗓音洪亮而果断:“先把那边的屋顶清干净!烂草全拔掉,木梁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砍掉换新的!”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威势,战士们应声而动,像被火点燃一般,立刻奔赴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