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赫纳兹此时走了过来,弯刀在腰间闪着冷光,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里却带着笑意:“差不多该动身了。真要带她,就干脆点,别再耗着了。”她拍了拍李漓的肩膀,语气揶揄,仿佛看透了他的犹豫,“反正你那一长串‘夫人名册’,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差多少。”
李漓瞪了她一眼,却只得叹息一声,转头对塔胡瓦道:“可以随行,但先说好——你别添乱。”声音不高,却透着警告,目光冷峻如刀。
“那是当然!”塔胡瓦眼睛骤然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猛地抱住李漓的手臂,动作快得像只扑食的小豹子:“走吧!”她头顶的羽毛随着动作扑簌抖动,折射出一抹彩光,像是为她的雀跃点上了彩虹的光泽。
“怎么,你就这么跟着走了?”李漓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你没有行李?也不和别人告个别,交代点什么吗?”
“和谁交代?交代什么?”塔胡瓦眨了眨眼,声音里透着无辜,好像真不懂他说什么,“什么又是行李?”
赫利忍不住插嘴,笑着解释:“行李就是随身要带的东西啊。衣服、武器、吃的喝的……总得带点吧?”他说着抹了把汗,眼神里闪着戏谑。
塔胡瓦耸耸肩,摊开双手,头上的羽毛叮当作响:“我带到这里来的,就两只火鸡。一只已经烤了吃掉,另一只让坦希安排人去养着。所以,我没什么要带的。我养的那些火鸡,也都交给坦希去分了。既然如今大家都供养我,我自然不必再靠火鸡为生。”说到这儿,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语气理直气壮,仿佛故意用这份“轻装上阵”的理由堵住李漓的嘴。
蓓赫纳兹和赫利对视一眼,竟然都一时语塞。蓓赫纳兹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火鸡都没了,还能说得这么心安理得……”赫利忍不住捂嘴偷笑,拍了拍李漓的肩膀:“莱奥,认了吧,你这新娘子比你还洒脱!”
李漓无奈地摇摇头,目光掠过河岸边整齐排列的独木舟与严阵以待的队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走吧,出发!”晨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高大坚毅的轮廓,仿佛已经做好迎接未知丛林的准备。塔胡瓦紧随其后,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彩光,眼神里满是好奇与兴奋,像一只雀跃不安的鸟,迫不及待要随他飞入命运的深林。
就在队伍准备出发之际,前方的土路上忽然扬起一阵尘土,像是一群野兽正奔涌而来。众人下意识地握紧武器,目光如刀般齐齐投向远处。晨雾中,一队熟悉的身影逐渐显现。最前方,是维雅哈。她怀里抱着儿子,小家伙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乱挥,活像个稚嫩的小将军,指点着一支看不见的大军。维雅哈的脚步铿锵,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的光,仿佛又在盘算着什么新的“生意”。紧随其后,是一队气势逼人的苏族战士。兽皮裹身,木矛在手,肌肉在晨光下泛着油光,仿佛荒原深处走出的猛兽,带来一种原始的威压。队伍中央,簇拥着阿涅塞。她身着奥吉布瓦人的服饰,面容显出旅途的疲惫与忧虑,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倔强与坚韧。
再往后,是伊努克和一群图勒人。他们已脱去厚重的毛皮衣,换上了奥吉布瓦式的轻便布衣,粗糙的鸟兽刺绣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伊努克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是她为李漓所生。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四周。其余的图勒人也抱着几个孩子,脸上却空空如纸,长途跋涉早已磨去了喜怒。再后面,是一群奥吉布瓦人。他们推拉着几辆简陋的木车,车上堆满剩余的铁器——铁刀、铁斧和长矛零件。铁器叮当作响,像是部落最后的家当,在雾气里发出沉重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