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佑深通天文阴阳,此时点点头,回复道:“理应如此。”
司马乂问:“先帝所示为何”
刘佑说:“雷当托于云,犹君托于臣。无云而雷,此有乱贼无视君上,欲行叛乱之兆也,正合如今成都王、河间王起兵叛乱之相。”
司马乂点点头,又问:“那聚云天裂,又为之何解”
刘佑说:“雷后生云,是说真君当在乱后振作,重回正位。而天裂东西,日照当头,应是指东西二贼不得盖日,乱事终难得逞,望殿下振作。”
司马乂闻言大为宽慰,他令人取来马上的弓矢,双手捧举,对司马炎灵位说道:“父皇请在天见证,为振兴社稷,我必尽心竭力,望父皇助我混一天下,削平贼军。”
说罢,他毕恭毕敬地将弓矢放在灵位前,并且咬破手指,血书道:“肃清万里,总齐八荒。”
他长久地站立在峻阳陵前,回顾着父亲的丰功伟绩,回顾着以往的太平年月,回顾着童年时的家庭美满。这些东西在如今似乎成了一种奢望,所有事物都变得丑陋且虚伪,好似全天下人做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司马乂努力地想从中找回到过去的自己,可回忆得越多,心中想到的伤痛就越多,空虚就越多。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离去。
到了傍晚,天上的伤痕渐渐弥合,薄云成为层云,没有黄昏,也看不见月亮与星辰。
用过晚膳后,陆机召集北军诸将入帐议事,目的无他,在看到了此等奇景,他们也心生疑惑,试图通过同样激烈的争论,来探究这异象背后的深意。
牵秀同样深研五行,他得出了和刘佑一样的结论,对众人道:“无云而雷,是阴阳逆转之征,所谓君不恤于下,而下人将叛之象也,需要早做提防啊!”
但接下来又有所不同:“至于天裂两分,是天地阳气不足,喻指天下有臣子过强,若不及早处理的话,天下将分崩离析。”
他这么说的时候,两眼盯着陆机,显然是联想到了前几日孟超的叫嚣。孟超声称陆机试图谋反,这当然是无稽之谈,可牵秀心里却在衡量着,能不能借天象为良机,将陆机扳倒呢
陆机反应是何等之快,牵秀话音刚落,他当即抢话道:“成叔所言极是。长沙王是何等悖逆之徒,他犯上作乱,形同谋反,我们此次征战,正是要顺应天意,扶保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