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按在刀柄上,神情紧张的扫向东北方的沙丘。
那震动越来越烈,仿佛闷雷滚过戈壁,紧接着,一阵狂风卷着沙砾扑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沙丘顶端,赫然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浪潮。
战旗!
红底白边的旗帜上,日月图案在烈日下刺目异常。
旗阵之后,是赤晃晃的骑兵,马蹄踏碎了沙丘的寂静,像一片烧红的云霞压了过来,震得粮仓的夯土墙都在嗡嗡作响。
“驾驾~”
“喝喝喝!”
“杀!”
战马奔腾声混杂着北疆士兵的咆哮,席卷而来。
“北疆蛮子。”
“是北疆蛮子来了。”
不知是谁忽然尖叫了一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就在去年,北疆军刚刚对南疆进行了一次劫掠,兵峰横扫亟墨城,打的东喀喇汗国军队落流水。
所以,北疆的日月战旗,对于亟墨城的百姓们早就不是陌生的了。
看到远处无数身穿赤甲的北疆军袭来,百姓们像被惊散的鸟雀,哄散而逃。
乙莫熟的脸色同样“唰”地白了,神情中满是惊恐。
他死死盯着那面赤色的日月战旗,去年北疆军过境时,他曾经远远的见过这面旗。
一个与郁射葛家族实力相差不大的家族,就因为持械反抗,被这群身穿红色甲胄的恶魔全部屠杀殆尽。
此刻,这些人竟然来到了郁射葛家的庄园外。
“快!快关院门!”
他嘶吼着转身,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
那些骑兵来得太快了,红色甲在黄沙里穿梭,像一群嗜血的红蚁,转眼间已冲到沙丘下,马蹄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连日头都黯淡了几分。
“吼吼吼!”
“杀!”
远处沙丘之上,红底白边的日月战旗在热风里猎猎作响。
二虎身着赤红色甲,白边在阳光下勾出硬朗的轮廓,他一手举起千里眼,目光死死锁着郁射葛家族的庄园。
土黄色的夯土墙围着成片的粮仓,场院内外攒动的人影像密密麻麻的蚁群,正是领粮的百姓和庄子里面的护卫。
“哈哈,来得正是时候!”
二虎放下千里眼,哈哈笑道:“冬小麦刚归仓,这些崽子们的粮仓怕是要撑破了。”
他身后的亲兵都笑了起来,红色甲在黄沙里连成一片,像烧得正旺的篝火。
亟墨就是后世的阿克苏,毗邻大河,乃是南疆绿洲之一。
一年能收两季粮,眼下冬小麦刚入仓,夏粟还在地里灌浆,正是家底最厚的时候。
二虎之所以率军来此,是因为在不久前,李骁命人快马送来的一封信件。
“夏国战事结束,河西七十万俘虏待哺,速下南疆掠粮。”
二虎收到信件子哈哈,嘴角咧得更开。
没能跟随李骁东征,一直让二虎引以为憾,没想到李骁竟然交给了他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七十万多张嘴等着吃饭,这活儿得干的敞亮。
“郁射葛家倒是肥。”二虎眯眼打量着庄园的箭楼,土墙上隐约能看见垛口后的人影。
“可惜,撞上了爷们。”
这些南疆贵族精得很,都把庄园修成了土堡,家丁护卫足足有好几百人。
可他们忘了,去年苦先城里的土堡,也是这样被自己的骑兵踏平的。
庄园内部,一处宅院之中传来了女孩凄惨的叫声。
守在外面的护卫们听到,心中暗暗的不忍,但没有一个人敢多管闲事。
老头子人老心不老,经常搜刮贱民家的闺女,供他银乐。
但偏偏年纪太大,早就不行了,所以只能用这种变态的方式去发泄。
那些女孩最终都是躺着离开房间的,浑身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