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道加急命令直接任命凤翔路副总管杨如松为正使。
毕竟凤翔路地处长安一带,距离西夏兴庆府极近。
且长安曾是大唐国都,金国在此设置的总管府与中都、大同等五京平级。
派遣一位副总管,地位也足够了。
只是杨如松万万没想到,北疆竟丝毫不给这位副总管面子。
“别说是个使者了,就算是金国皇帝来了,也得乖乖下车。”一身赤甲的营门千户冷笑道。
杨如松脸色愠怒,狠狠瞪了千户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哼,狂妄。”
“果然是化外蛮夷,空有华夏之名,却无华夏之本。”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护卫们摆了摆手:“按他们说的做。”
护卫们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依令而行,纷纷下马,将佩刀解下交给北疆士兵,眼神中满是屈辱。
杨如松整理了一下官袍,迈步向着大营内走去。
穿过辕门,大营内部的景象映入眼帘。
此时正值饭点,不少北疆士兵正围坐在地上用餐,粗陶大碗里盛着的大都是清汤栗米粥,里面偶尔能见到几粒零星的豆子,连点油星都看不到。
士兵们埋头扒拉着碗里的粥,动作飞快,仿佛生怕慢一点就会被人抢走似的。
吃完之后,他们也懒得收拾碗筷,直接随地一躺,将帽子往脸上一盖,便闭目养神起来。
连日的征战让他们疲惫不堪,此刻只想节省体力,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营地边缘的马厩旁,一群战马饿得骨瘦嶙峋,肋骨清晰可见,正有气无力地刨着地面,试图从土里找出点草根充饥。
不远处的伤兵营更是一片愁云惨淡。
伤兵们的惨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有些伤势过重的士兵,只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
杨如松正看着,忽然听到一阵呵斥声和鞭打声。
循声望去,只见两名身穿赤甲的北疆军士兵,正对着几个穿着破烂皮甲的草原士兵拳打脚踢。
“废物!让你们去砍柴,就砍回来这么点是不是想饿死我们”
那草原士兵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嘴里不断求饶:“大人饶命,山上能砍的柴都被砍光了,我们实在找不到了……”
“找不到我看你们是故意偷懒!”
另一名赤甲士兵抬脚踹了过去,“要不是看在你们还有点用,早就把你们砍了喂狗了!”
草原士兵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着殴打。
杨如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心中暗道:看来北疆军内部矛盾不小,粮草也严重不足,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收回目光,跟着那名千户继续往前走。
很快,他们便走进了一座大帐。
帐内,李东江赤裸着肩膀,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杨如松,没有丝毫客气的样子。
“你就是金国使者杨如松”
“听名字,你应该是个汉人,何故给女真蛮夷当狗”
这话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杨如松脸上。
他脸色瞬间涨红,又转为铁青,强压着怒火说道:“李将军此言差矣。”
“我乃大金国官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来当狗一说”
“忠君”
李东江嗤笑一声:“你效忠的,是屠戮我汉家儿女、侵占我中原故土的女真鞑子。”
“当年靖康之战,汉人何等屈辱,你身为汉人,忘了”
杨如松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北疆与夏国开战,生灵涂炭,我大金皇帝仁慈,不忍见百姓遭难,特遣我前来调停,劝李将军退兵。”
“退兵”
李东江眼神一厉:“夏国乃我北疆世仇,多年来与我北疆征战不断,残害我北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