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府建都百年,怎么可能没条地道?
太子年纪还小,在西平府继承皇位,只会成为他人的傀儡。
所以,他李纯祐还不能死在兴庆府。
在之后的几天中,兴庆府城内的气氛越发的紧张,完全一副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街道上除了士兵外便空无一人,该跑的都跑了,逃不掉的便只能躲藏在家中。
城墙上,守军们往来穿梭,搬运着滚木、礌石和箭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他们时不时地望向城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直到这一日,忽然有人指着北方的地平线失声尖叫:“来了,他们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地平线上扬起滚滚烟尘,一支骑兵如黄色洪流般疾驰而来。
阳光下,他们身上的黄甲无边无际,宛若一片金色的戈壁。
十数面黄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日月图腾狰狞可怖——正是北疆军第四镇的旗号!
“是北疆第四镇!”
守城的士兵大都是曾在虎狼关与罗猛所部交过手征西军,对第四镇的战旗战甲自然熟悉。
“第四镇怎么会杀来?!”
“难道……难道虎狼关的北疆大军已经突破西线,绕到北边来了?”
这个念头让城墙上的士兵们瞬间陷入恐慌。
不久后,李纯祐一脸凝重地来到城墙上,玄色龙袍在猎猎风中微微飘动。
他扶着冰冷的垛口,目光沉沉地望着城外不断纵马挑衅的北疆士兵。
“陛下,这应当是北疆蛮军的先锋。”
身旁的征西军将领躬身说道,手指向敌军阵中:“看旗号,乃是北疆第四镇第十二万户。”
第十二万户,原本是驻守在河西走廊,想来应当是在开春去征讨漠北。
得胜之后,才作为先锋进攻兴庆府。
这个时候,另一名将领忽然惊呼:“陛下快看~”
李纯祐闻声看去,只见北疆军阵前正慢慢树立起一排旗杆,每根旗杆上都挂着一个人,衣衫褴褛,在风中摇摇欲坠。
每个人身旁的竖幅上,都用汉文和西夏文写着各自的身份名字。
正是克夷门被俘的嵬名宏烈,以及中书令周世昌、尚书梁三思,还有金国使者兼凤翔路副总管杨如松。
后三人虽在第一时间仓皇逃窜,却终究没能跑过北疆军的骑兵。
最终在一户农家的地窖里被揪了出来。
李纯祐自然一眼便认出了他们的模样,看着昔日朝堂上的重臣、阵前的大将像牲畜一样被挂在旗杆上示众。
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神情暴怒,猛地一拳砸在垛口上:“北疆狗贼,简直是欺人太甚!”
就在这时,一名北疆士兵骑马来到弓弩射程之外,手中举着铁皮喇叭,对着城墙上大声喊道。
“城上的听着!尔等主帅被俘,朝臣被擒,兴庆府已是孤城。”
“识相的赶紧开城投降,大都护有令,降者不杀,保你们性命无忧。”
“若是不识抬举,等到城破之后,便杀光城内所有人。”
“将你们的皇帝吊死在城头,将皇帝的后妃公主们,全部掠入军中……”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