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张红旗专门拍了个电报回去,就三个字:继续种。
当初,张红旗留了个心眼,种的那点君子兰,有外人问起就说是某种药材,需要种够年头才能入药。
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屯子里应该没人知道这是啥玩意。
不过周红婷的信也不白写,张红旗也开始在京城打听君子兰的消息。
有了就买回去种,乐春坊那院子房间多地方大,先种个两年,到时候趁着热炒直接卖掉,不说别的,买院子和翻修的钱绝对足够了。
有了这个念想,还真让张红旗买到两盆,全是小苗,不知道谁搁信托商店寄售的,三块钱一盆。
张红旗付钱的时候,营业员大姐欲言又止,估摸着把他当傻子了。
这玩意咋说呢,最早应该是鬼子送给溥仪,属于宫廷御花之类的东西。
后来慢慢流到了民间,逐渐扩散开来。
至于真实的情况,倒也不必过分考究。
君子兰是南非种,所以对温度要求高,不熟悉的一上手,容易给养不好。
到了六十年代的时候,这东西因为和溥仪牵扯上关系了,压根就不让养了。
到了七十年代末期,长春那边的君子兰开始火热起来,大多是一些老干部养。
这东西名字都叫君子兰,中国人哪能不喜欢呢?
于是,君子兰也就被赋予了一些品性高洁之类的特殊含义。
实际上,眼下在长春已经有热炒君子兰的苗头了。
这时候的长春,氛围感已经有了,成为了君子兰的集散地,外地客商都不少。
其实眼下这个情况就挺好,种的人能赚点小钱,外地客商赚点辛苦钱,还盘活了当地的经济环境。
可某些东西一旦开始,必然会按照一些既定的规律飞速前行。
到了明年也就是1982年,长春甚至出台了限价令,一盆君子兰售价不得超过两千块。
可越是这样,君子兰的价格就越是往上涨。
到了1983年,开始征收交易税了,全国首例。
这么一来,那就彻底点燃民众的热情了。
后来长春也从善如流,可能认为堵不如疏吧,直接就整出了阳台经济的新名词,大家一块种吧。
反正后面发生的事情,也依然遵循着某种规律,一通猛炒之后,达到了顶点,然后急速下坠,一地鸡毛。
这就属于金融泡沫了,早晚要戳破的。
当然,后世都说全民热炒,张红旗是不咋信的。
一盆花炒到几万块,普通的老百姓哪有钱跟着整啊?
别说长春了,就眼下这个年月,全国筛一遍,啥地方的普通人也参与不了这种豪赌。
这东西的本质,和十七世纪荷兰人猛炒郁金香一个道理。
伴随着新年的临近,一帮人开始准备回沈阳过年。
林程远和刘金凤原本打算回陕北一趟的,结果被刘金凤娘家给劝住了,索性和大家一块回沈阳。
至于杭城,林程远和林彩英父女两个,谁也没有提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