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青被三位大唐重臣这么一夸,尤其是那句“活圣人”,简直让他头皮发麻,腿都软了。
这帽子扣得太大,他自问根本扛不起。
“真没有,真没有......”
楚天青连连摆手,语气都有些慌。
“这牛痘的方法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以前一代代医者反复观察、试错、总结,才慢慢摸索出来的。我只是刚好知道,现在转告给大家而已。要说功劳,那得归那些默默付出的前人,我哪敢把天大的功劳揽到自已身上?‘圣人’这两个字,我实在担不起啊!”
房玄龄听他这么说,眼中的赞赏反而更深了。
不贪功、不自满,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胸襟和见识,实在难得。
他捋着胡须笑道:“天青,你太谦虚了。就算这条路是前人开辟的,但能在众人迷茫之时清楚地指出来,这指引之功同样极大,谁也否定不了。”
魏征也点头接话:“确实如此。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能从前人智慧中辨别出真正有用的方法,化解当下这场大灾,这就是你的非凡功绩。甄别、完善、推行,每一步都需要智慧和勇气。这功劳,是你的就是你的,可推不掉。”
程咬金在一旁听得直点头,嚷嚷道:“就是!老方子偏方俺听得多了,啥生吃蝌蚪降火的,也没见哪个真有用!你能从故纸堆里翻出真东西,还能讲得明明白白,这就是大本事!这功劳你别想推!”
三位重臣你一言我一语,夸得楚天青脸上发烫,恨不得当场钻地缝。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偷了别人的论文,把那些晦涩难懂的数据、精心设计的实验、熬夜赶出的结论,原封不动地挪到了自已的ppt上,甚至还胆大包天地署上了自已的名字。
原主一生心血换来的荣耀,全砸在了他这个“小偷”头上。
他只是个知识的搬运工,甚至可能还没搬全。
可现在,他却要站在这里,承受这本不属于他的、足以名留青史的赞美。
这种错位没让他高兴,只让他心虚得发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拆穿,背上“欺世盗名”的骂名。
楚天青张了张嘴,还欲再分辩几句,将这泼天的功劳再往外推一推。
然而,不等他组织好语言,魏征却猛地站起身来。
“此法关乎国本,黎民苍生皆系于此,一刻也延误不得!老夫需即刻进宫,面见陛下,禀明这‘牛痘接种’之法!”
程咬金一听,蒲扇般的大手一拍大腿:“哎呀!老魏说得对!正事要紧!跟陛下禀报这事是头一桩!俺这脑子,光顾着夸你小子了!”他也紧跟着站了起来,脸上的嬉笑收敛,露出了难得的郑重神色。
房玄龄微微颔首,沉稳道:“确应如此。早一刻让陛下知晓,便能早一刻下令预备,早一刻救万千性命于水火。此乃当前第一要务。”
他也随之起身,看向楚天青:“天青,我等即刻入宫。处默和遗爱这两个小子,今日便暂且托付给你,劳你代为照看一二。”
话音未落,已纷纷起身,向楚天青略一致意,便脚步匆匆地联袂而去,显然是要立刻赶往皇宫。
楚天青那句到了嘴边的解释,只好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望着三位大佬迅速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这事儿整的~
他挠了挠头,感觉那顶名为“活圣人”的高帽子还在脑门上方悬着,沉甸甸、明晃晃,压得他脖子都快缩进腔子里了。
心里那点虚实在憋得慌,他左右瞅了瞅,见四下无人注意,赶紧快走两步来到院中开阔处,冲着湛蓝湛蓝的老天,十分虔诚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拜了拜。
“各位医学先贤,历代祖师爷们,还有那位最终搞出牛痘的真大佬爱德华琴什么的先生......虽然您几位可能不在这个服务区,但意思肯定收到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