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晏子归醒来心悸的厉害,她给自己把脉,情况实在算不得好,原本想瞒着周洄,但就睡在枕边的人如何不能分辨这些表情。
周洄喊着太医。
等太医进来还是老生常谈,情况一直就是不好,喝药就是保着,但能保多长时间谁都说不好。晏子归越过周洄给太医一个眼神,太医还在犹豫。
晏子归已经催促太医出去熬药。
她提议今天就搬去产殿,“姑母和母亲在外守着,陛下就在这等着好消息吧。”
“怎么今日就要去?”周洄惊讶,“这不是还没发动吗?”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生孩子生几天的都有,我现在还能走,不想躺着被人抬出去。”
周洄握着她的手不说话。
晏子归静静等他想通。
“我的身体,去陪产应该没问题,世人都知我有多看重你,如果你生孩子我都无动于衷,外人只怕起疑,不是怀疑我死了,就是怀疑我在假装。”周洄低声道。
晏子归闻言笑,“那等人来请你的时候,你再去好不好?从一开始等着肯定不行,再说,你我都知道那处是假的。”
“我的意思是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反正都是瞒着人,其他人定然不知。”周洄是想去真陪,不是在假产殿外装相。
晏子归任由周洄抱着,下腹的隐痛,即使她翻遍了祖母的医书所有关于孕产的案例,轮到自己身上,总是不能自信。
周洄问太医怎么还没有把安胎药送进来。
“不喝了。”晏子归抓着他的手,“顺其自然吧。”
周洄的脸一下变得苍白。
下午皇后声势浩大的去了临时产房,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实,宫里各处戒严,在皇后娘娘生孩子这段时间,除相关人员,谁都不能随意在宫闱走动。
等到入夜,晏子归才由人搀扶着偷偷进凤仪宫,山君已经睡着,丹砂抱着他,平日里看着他像模像样去上学,这会看还是抱在怀里的小孩子。
晏子归亲亲他的头顶。
“我送了小殿下就回来陪娘娘。”丹砂担忧道。
晏子归摇头,“你只要看着他,寸步不离。”
“好了,你陪了姑娘那么久,现在难得机会给我,就让我伺候姑娘吧。”甘草推她,“我虽没自己生过,在外头也见过好几次产子,我都知道的。”
凤仪宫是早就准备好的产房,现在点了炭烘了屋子,就可以进去,里头只有稳婆和甘草,一个宫女在外间烧热水,太医扎了银针催产就在外间等候。
晏子归嘴里咬着毛巾,不让痛呼出声。
甘草心疼的给她擦汗,“略微喊一喊没关系的,凤仪宫封的严实,其余人都在一个房间待着,门口有人守着出不来。”
晏子归摇头,为了不引人注意,产房窗户都让厚布盖得严实,本来就是防着未知的黑手才弄的这么狼狈,千钧一发的时机,绝对不能有纰漏。
书房里,郭江源对一个黑衣人说,“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不成,你就自我了断,不要牵累他人。”
黑衣人抱拳应是。
产殿里的宫女也开始装模作样叫痛,但是稳婆让她收着喊,长公主已经休息,等到明早上再装作要生,请她过来坐镇。
宋时倒是在产殿另一侧休息,但是她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