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司钰有所保留,但是周洄反而理解,这确实不能说。要按照他以前的性子,指不定要怎么大闹公主府,如今能忍下,难怪周洄说他长进了。
“驸马?”晏子归眼泪停了,“他图什么?”
“自然是图我和兰司钰的感情深厚,影响他的儿子。”可想而知,只要兰司钰在,长公主的好处都只在兰司钰身上,让他如何能甘愿。
“这也不能比呀,除了都是陛下表亲,他毕竟在宫里陪了陛下那么长时间。”晏子归疑惑,“那姑母知道吗?”
“不知道他会不会说,不过如果那家人真是姑母给的,突然没了,姑母也会问呢。”
“不,还是要问清楚。”晏子归抵着周洄胸膛说,“姑母和我们关系太密切了,驸马到底是想给兰司钰添堵,还是存着换主的心,这严重程度可不一样。”
“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个年纪了再让姑母守寡吧。”周洄捏着她的肩膀,“只能大事化小,再使人盯着,让他不敢再造次。”
兰司钰这几天心情不好,府上下人都低着头行事,胡彩珠也是后怕,“你当真不告诉陛下?也不告诉母亲?”
“这到底是个不安分的,这次不得逞,下次呢?那我们都要让他害了。”
“我不说,他们也知道。”兰司钰心烦的很,本来就看不上那个人,没想到他还敢使这样的招。
“以后近身伺候的,都得另找双眼看着。”兰司钰看着妻子,“这次是咱们运气好,同儿不曾染上,殿下不曾病殁,不然。”
不然他还有何脸面去见陛下。
最信任的人带来最重的伤。
“你去皇后娘娘那也只说自己的疏忽,认错就是,旁的别说。”
“我知道轻重。”胡彩珠想了又想,“但我还是觉得,得和母亲说说,至少让她防范一下。”
“怎么防?那是她枕边人,她一双儿女的亲爹呢。”兰司钰越说越烦,顺手踢倒椅子,出门散心。
兰司钰处置了一房下人,偏偏还是兰心同的长随一家,长公主得知后就疑惑上,问为什么,只说背主。
这时节背主还能有什么事?长公主立即想到宫内大殿下的痘疹。
然后又摇头,要真是相关,兰司钰早上门来骂了,他那性子也不知道像谁,炮仗似的,他爹明明是再斯文有礼不过的人。
好久没想过前夫了,长公主还有点恍惚。
算了,处置了就处置了,孩子大了,能自己做主,她这个当娘的太啰嗦反而招厌。
驸马沉不住气,跟她说了实话,那家人是受了他的命令,他也是被代王蛊惑了。
“但是我没想着对陛下怎么样?你是陛下亲姑母,我知道你心疼爱重他的心,我就是想让陛下觉得兰司钰不可靠,远了他,咱们的珺儿马上到说亲办事的年纪,陛下要用,这也是亲表弟啊。”
长公主眩晕了一会,她也上年纪了,之前在宫里担忧,还没缓过来,就听到自家夫君说什么代王?
“你想谋逆?”
“我不是,我没有。”驸马惊叫,“你到底听没听我说,我没想害陛下,我就是想。”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怎么能理直气壮说害你儿子,他看长公主面无表情,“这能怪我吗?你虽嫁了我,也生了儿女,但你心里只有你前头生的儿子,替他出谋划策,帝宠,官位,妻子,样样都想到了,咱们的儿子呢?”
“你对他有半分对兰司钰那样,我都不至于此。”
“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家里的主意?”长公主问,随即又苦笑,“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我会不疼他们,以后官位,妻子,我都会想到,至于帝宠,这个靠我没用的,钰儿得陛下喜欢也是他投了陛下眼缘。”
“甚至这公主府以后都是珺儿的,你和一个没爹娘改嫁的孩子计较什么?”
驸马又道错,说自己猪油蒙了心,再没有下次了。
“是该没有下次,这样祸家灭族的事,哪能次次有这么好的运气。”长公主喃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