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凯浑身血污,嘴唇苍白干裂,眼角带血丝,带着哭腔道:
“叛军连日猛攻,箭矢已尽,军民以石块充武器,已经断粮三日了。若非老幼登城助守,城墙昨夜……昨夜便已破了。”
“哎呦,你瞧瞧……”
黄忠勒马望着残破城池与坚毅军民,敬佩之色溢于言表。
“快,快把军粮拿出来,分与军民百姓!”
“喏!”
马良立刻招呼亲兵掀开随军粮车的帆布,饱满的粟米与麦饼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立有军卒分发给守军和百姓。
正这时,又闻城南鼓角声响起,一个浑身是伤的军卒跌跌撞撞跑来:“不好啦,府丞公,功曹君……蛮兵,蛮兵又攻上来啦!”
正拼命往嘴里塞麦饼的吕凯与王伉对视一眼,立刻丢下手中的麦饼,又拿起手中的沾满污血的兵器。
黄忠诧异:“哎,你俩干什么去?”
王伉努力咽下口中的食物:“当然是上城御敌!”
吕凯亦言道:“蛮兵攻城在即,我等身为守将,岂能坐视不理?”
在二人看来,黄忠援兵虽到,但他们身为城中主将,自不可置身于事外。
更何况,黄忠疾驰于此,军卒疲惫不说,老将军又年事已高,岂能让他亲冒矢石?
我等守城有责,自当先撑住阵脚,再助老将军调度!
然而在黄忠眼中,能率领这孤城残兵拼死抵御,将凶悍的贼军硬生生拖滞数日之久,这功劳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再让你们拼死御敌,我老黄忠有何面目再见陛下?
“王伉、吕凯!”
二人一抱拳:“末将在!”
“命你二人待城中军民在此吃饭,待老夫亲上城御敌!”
“可老将军年事已高,奔波至此……”
“什么?”
黄忠眉头一拧,似有愠怒之意。
二将亦未免有些惶惑。
然而下一幕,黄忠眉头舒展,眼角漾笑,银须随风轻扬。
他脊背挺直,长弓在握,眼含沙场老将的从容锐利,腰间宝刀映光,尽显久经战阵的沉稳风采。
“误听人言,老夫年方二十有六,正当驰骋疆场、锐不可当之时!”
说罢,一撩大袍,大步流星往城头而去。
严颜觉得匪夷所思,看向马良,马良却无奈叹息。
黄忠所言恰是马良的年龄。
城墙上,蛮军已开始新一轮的攻城。
严颜深谙守城之道,立刻指挥麾下部队顶替永昌守军,抵住蛮军攻城。
黄忠却在观察!
很快,他看到了地方阵营中有个不得了的人物。
那将应该是此军中主将。
其身高九尺,虎背熊腰。
面呈晚霞紫亮,额上青筋如蟒,金睛迭豹眼,黄黑眼珠透着凶狠锐利。
他狮子鼻下是火盆大口,厚唇外翻,獠牙参差似野兽。
左耳戴着三个大金环,其腰系虎皮战裙,赤足如鹰爪。
手中还拎着一条一丈五的过山峰,扁着脑袋,吐着信子,绕在臂膀之间,甚是可怖。
黄忠也不喜蛇类。
更不愿与这种人打交道。
打着打着冷不丁把蛇丢过来,这谁受得了?
于是将大刀丢给副校,弯弓搭箭,瞄向那持蛇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