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实在憋得难受,它才会跟着星期六或者星期日在外玩耍一阵。
身虽在外,来福的心却始终惦记着窑洞中的陈舟,每次玩到太阳将要落山,便急匆匆地往窑洞赶。
不过它的殷勤大多数时候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陈舟一门心思放在锻造新枪上,简直如同入了魔一般,有时连饭都不顾上吃,更别说关注它了。
直到昨晚陈舟突然取下它的项圈擦拭,为它梳理毛发,来福这才难得跟主人腻歪了一会儿。
……
别看平时总是懒洋洋的,真到了关键时候,膘肥体壮的来福往门口一站,自有一股威严的气质。
尤其是山风迎面吹来,拂动它飘逸的鬃毛时,更显得它宛若一头雄狮,威风凛凛。
抻直了腿,端正地站在窑洞门口,来福习惯性地回过头望了望身后——
往常出门玩耍,它总想陈舟跟着它一起,可每次当它跑出门,再回头就见不到陈舟踪影了,只能听见锻造室传来叮叮铛铛的打铁声。
这一次,陈舟没让来福失望。
漆黑的铁浮屠将他整个人都闷在封闭的空间内,每迈出一步,甲片都会发出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
视线被压缩,愈是靠近的景象愈是难以看清,只能靠着对窑洞附近地形的熟稔缓慢前行。
……
陈舟有多难受只有他本人知道。
当这个披着密不透风的黑色甲胄,持着一杆长枪,背挎一柄陈氏步枪的怪物一步一顿地走出窑洞院门时,所有第一次见到他这副装束的土著呼吸都不由为之一滞。
现代人复刻的铁浮屠盔甲在金人原型的基础上又添加了几分凶悍武勇之气。
尤其是遍体漆黑的哑光甲片,在白昼出现,恰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分外扎眼。
而陈舟本就壮硕的体型更增进了这身盔甲给人带来的压迫感。
当他转过身,面向土著和严阵以待的星期六与星期日时,这种压迫感顿时达到了顶点。
土著们似乎能感觉到,面甲后有一双刀刃般锐利的眼睛从他们身上划过。
与上午出现在沙滩上的两头巨兽相比,披甲的首领似乎更像一头嗜血的怪物。
……
“出发!”
用简短的两个字宣布祭祀正式开始,陈舟率先迈步,走向神庙。
倒不是他故作冷酷,实在是遍体盔甲太过闷热,使他迫不及待地想结束祭祀,然后返回窑洞卸下这身“铁衣”。
……
昨日的准备和今日的装束自然而然地赋予了整场祭祀一种严肃的氛围。
尽管这是头一次经历祭祀,土著却不敢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尽皆沉默着跟随在陈舟身后。
……
即将抵达神庙之前,在山路拐弯处,陈舟把手中的长枪重重插进了土壤内,然后取下了背上装填好子弹的步枪。
紧跟在他身后的星期六和星期日见状,连忙拿下自己携带的改进版燧发枪,按照这些日子练习的步骤,装填铅弹。
陈舟耐心地等二人准备好,将枪口斜朝天空,扣动扳机。
“嘭!”
“砰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接着又是两声火药爆炸的轰鸣。
猝不及防之下,土著们差点被吓得瘫倒在地。
他们惊恐地望着星期六和星期日,望着二人手中正冒着青烟的枪口,望着更靠前的陈舟,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迈开腿奔逃。
尘封的记忆再度被挖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