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放在索勋身上,以索勋的脾气,他可不会让家仆出身的酒居延骑在自己头上。
“我手书一封,先安抚好索勋!”
张淮深想到便做,立马走向书房,准备给索勋写一封手书。
王景之见状不解,安抚道:“节度使不用着急,我虽走会州来,但并未把事情告诉索刺史。”
“不!”张淮深看得透彻:“你没告诉他,但却会有有心人告诉他。”
“与其让那些人告诉他,不如让我告诉他!”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张淮深便书写好了手书,同时密封起来用火漆烫好后递给酒居延。
“这封信,你派你的亲信送过去,这样会更显诚意。”
“是!”
酒居延作揖应下,而王景之却皱眉道:“索勋那边安抚下来了,那刘继隆那边……”
“刘继隆无碍!”张淮深底气十足:
“且不提李仪中不敢与他为敌,单说刘继隆当下有求于我,只要我手书一封,他必然不会生事。”
“有求?”王景之愣了愣,表情疑惑。
见状,张淮深也交代道:“他找我借粮一万石。”
闻言王景之恍然大悟,却又反应过来:“可是如今大雪封闭了乌鞘岭和洪池岭,想要运粮只能走会州,然后绕道兰州。”
面对他的这番话,张淮深也叹气道:“若是没有这件事,我本想让酒居延率兵走会兰道押送粮草去五泉。”
“只是现在看来,得了朝廷封赏的人,还是暂时不要轻易去兰州和会州才是。”
“至于粮草的事情也只能暂时等一等,等索勋那边看了手书,瞧瞧他反应才是。”
想起圣旨上的擢封内容,张淮深第一次对收复凉州产生了后悔的念头。
这般想着,他深吸几口气,目光看向王景之:“叔父他们开春之后也就要出兵纳职。”
“你现在如果走甘州草原返回敦煌,叔父肯定会把圣旨内容公之于众,沙州的那些虫豸也会闻着味道蜂拥而上。”
“这件事情能拖就拖,你暂时不要回敦煌,先在姑臧休整,等叔父收复纳职,你再带着圣旨返回。”
“我会为你辩解,就说甘州草原的回鹘不安分,只能等开春后走焉支山的甘凉道。”
河西局势复杂,这份圣旨一旦被带到敦煌,即便张议潮再怎么不愿意公布,却也始终拖不住,因为索勋在会州,在距离大唐最近的地方。
只要有心人告诉索勋这件事,索勋就会把消息传回沙州,届时张议潮把圣旨藏起来的事情也会被曝光,威信下降。
所以能拖着这件事的地方只有凉州,只有张淮深他们。
不过即便他们想拖,却也拖不了太久,所以张淮深才会写手书把事情告诉索勋,为的就是不让有心人先一步接触索勋。
“唏律律……”
五天后,张淮深的手书在精骑的护送下,送到了会州的会宁城。
身为“会州刺史”的索勋并没有立即接见姑臧派来的信使,而是带着甲兵在会宁城招摇。
会州百姓有四千八百余户,两万四千余口,耕地十八万六千余亩,若是公平分配,百姓们能吃上饭,甲兵的府田也有着落。
可对于索勋来说,如何治理会州,他显然有自己的见解。
他以索氏二百部曲为主,招募了一千八百名汉人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