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骈为自己解释了一番,王宗会闻言也不再摆谱,而是不紧不慢道:
“我将薛逵开拔时间拖到如今,为的就是等你率神策军前来。”
“此役无须你多卖力,只要安安心心走完过程就行。”
“大兄与我说了,这次走完后,便可以上表擢升你为都虞侯了。”
“谢都监抬爱。”高骈闻言继续作揖,而王宗会见状也摆手道:
“行了,你远道而来也辛苦了,等会还要拔营出征,你先去休息吧。”
“千里告退……”
高骈闻言再度作揖,而后缓缓退出了院子。
不多时,他与两名牙将翻身上马,策马走出伏羌后,身材较为高大的牙将先开口道:
“这些官宦事情真多,我们是来打仗的,结果弄得和拜门一样。”
“张璘!”旁边的牙将皱眉示意他别太放肆。
见状,张璘只能闭嘴,随后又不满的撇了撇嘴。
见张璘不满,高骈这才开口道:“重任,倒也不用苛责五郎。”
“是……”闻言,被称呼为重任的牙将连忙低头,而张璘也不再撇嘴。
高骈带着他们二人返回神策军的临时驻地,并在吃饱饭后与天雄军开拔向西。
六千大军,上万民夫的队伍拉长数里,其精骑乘乘马,牵军马于身后。
其步卒乘挽马牛车,甲胄具放身旁,尤为轻松。
只可惜他们开拔时已经是正午,因此行军不过三十里,便不得不停下扎营了。
倒是在他们扎营的同时,被陇西军投石机强攻的陇西番军也得以缓了一口气,只是那城墙却变得更为残破了。
“趁着天黑,点火把上去把城墙的豁口修好!”
从城南匆匆赶回的蔺茹真将厉声下令,致使许多民夫不得不举着火把前往城头。
他们用吊篮吊起一筐筐黏土,将黏土修补在城墙的豁口处。
按照以往的经验,入夜之后陇西军就不会继续用投石机猛攻,因此他们才敢大胆的点燃火把照明。
只是随着他们点燃火把,夜幕中再度响起了投石的呼啸声。
“投石来了!快躲起来!”
“趴下!!”
“嘭嘭嘭——”
百斤巨石砸在城墙、马道上,一瞬间哀嚎声不断,显然有人被砸伤了。
只是这种场景下,没有人敢去救任何一个人,所有人都埋头往城下跑去。
“嘭嘭嘭——”
投石声接连响了一个时辰,直至把豁口处的火光砸灭,投石才停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但凡民夫敢上马道点燃火把修葺豁口,便会遭到投石的猛烈打击。
蔺茹真将试图让民夫凭感觉修复,可黑灯瞎火的马道上根本找不到豁口在哪,更别提这些民夫大多患有夜盲症了。
无奈之下,蔺茹真将只能让他们继续加筑内城墙的城墙厚度。
只是经过一个白天的猛烈打击,内城墙上往里凹陷而炸裂的裂痕太宽,根本无法修复。
蔺茹真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可奈何。
一夜匆匆过去,随着天色渐明,城外的陇西军再度操作起了投石机。
这次,他们将投石机推进了五十步,距离城墙仅仅相隔五十步。
二百斤巨石被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便沉重砸在了城墙上。
“嘭”的沉闷声响起,但见一处豁口被砸塌,砂土倾斜城内。
“瞄准那处豁口,今日只能打出一个可以强攻的豁口,别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