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帅,这论恐热与我们有仇,但他与尚婢婢的仇更大。”
“我们若是要收复鄯廓二州,倒是可以驻重兵在河州,届时论恐热定不敢犯,只能转进廓州,劫掠尚婢婢。”
“节帅,这是削弱尚婢婢力量的好时机啊!”
高进达对时局分析的很到位,毕竟现在陇右只能向鄯廓进军,并在之后拿下吐谷浑地区或多麦地区。
高进达的建议没问题,但刘继隆并不打算进军吐谷浑等地。
他已经有了陇右这个养马地,吐谷浑虽然也好,但当地几十万的番人是他无法同化的。
更何况凉州张直方麾下的赤水军距离三年戍边结束只剩一年时间,三千赤水军会继续戍边,还是会趁机闹事,这都是未知数。
历史上,唐廷只调了一千五百天平军新卒进入凉州,并且未曾更改军号,故此天平军才会在凉州戍边的日子里娶妻生子,最后被凉州吐蕃同化。
可如今的三千天平军不仅更改军号为赤水军,其中老卒更是多达数百人。
这数百老卒可都是在郓州安家的人,并且也是昔年的淄青老卒,跋扈得很。
刘继隆必须静观其变,看看他们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在明年动兵的打算,而是将收复鄯廓二州放到了后年的计划中。
收复鄯廓,最好还是以和平的方式收场,这有利于自己日后的计划。
想到这里,刘继隆开口否决了高进达的提议:
“我与尚婢婢相识多年,加之我军落脚五泉时,他曾借粮借人给我,若非万不得已,我不想与他刀兵相见。”
“至于论恐热,这头畜生当初在陇右地区大杀我汉人,甚至将我汉人头颅砍下垒砌京观的事情,难不成你们都忘了?”
汉人很记仇,但也很容易忘记仇恨。
经刘继隆这么提醒,张昶他们这才想到了昔年论恐热大掠河西八州,杀人放火,以枪挑婴儿为戏,五千里间,赤地殆尽的事情。
这是论恐热的高光时刻,却是陇右所有汉人最耻辱的时刻。
想到这里,不少将领纷纷咬紧牙关,而刘继隆也看向崔恕道:
“崔恕,你亲自走一遭,把论恐热要劫掠廓州的事情告诉尚婢婢,此外邀请尚摩鄢来狄道与我会晤。”
“下官领命!”崔恕作揖应下,刘继隆接着看向张昶:
“你亲率四百精骑前往河州,与马成、郑处二人一同率河州兵马屯兵凤林县,警惕论恐热入寇。”
“末将领命!”张昶也作揖应下,同时他见堂内气氛凝固,不免打趣道:
“这猪犬的论恐热,害我不能留在狄道吃您的喜酒了!”
“哈哈哈哈……”刘继隆爽朗笑道:
“无妨,到时候吃你们的庆功宴也好!”
在他的三言两语间,崔恕、张昶前往军营提领了兵马,向河州驰骋而去。
与此同时,高进达也开始筹备起了刘继隆的婚宴,催促除洮、叠、松、河四周外的诸州刺史在十月十五前抵达狄道,吃刘继隆的喜酒。
在他们筹备之余,位于秦州的高骈,也得知了刘继隆成为封氏嫡婿的事情。
“你确定消息没出错?”
伏羌县衙内,高骈身穿常服,眉头微皱的看向身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