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澄解释道:“汉王派来的信使从长安带来了不少东西,称是阿兄派人送来的。”
张议潮闻言走向庖厨不远处的仓库,只见三间屋子都装得满满当当,还有不少东西甚至装不进去。
没有几十辆大车,根本运不来这么多东西,显然不会是张淮深安排的,多半是刘继隆假托张淮深安排,趁机安排的。
张议潮上前检查,果然从中发现了诸如糖块、蜡烛、稻米、细面和油盐及锦缎绢帛等等东西。
单说这些东西的价值,恐怕便不少于五千贯,毕竟河阴城内的粮价虽有跌落,但依旧保持着斗米千钱的价格,一石米就价值十贯,更别提蜡烛和糖块、精粮这些稀缺物资了。
“这些东西,够府中吃大半年了。”
张淮澄感叹着,张议潮也叹了口气,佝偻着背影往中堂一深一浅的走去。
在他不知道如何感激刘继隆的同时,张淮深却已经为他做出了回报。
“安西大捷!安西大捷!”
当报捷声自远处响起,长安朱雀天街的百姓纷纷向西边看去。
只见数十名精骑从金光门方向疾驰而来,身上插着五色旗,嘴里放声高唱大捷。
“大捷!张安西破回鹘于龟兹,杀胡三万,甲首五千!”
“大捷……”
唱捷的将士是张淮深派出的快马,他们从龟兹一路疾驰而来,越过戈壁沙漠,踏过雪山草原,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们发泄着四千余里路程,三十昼夜所积压的情绪,声音仿佛铜钟,响彻长安城。
“窸窸窣窣……”
半刻钟后,尘封已久的大明宫缓缓打开城门,长安七百余名京官,不论品秩高低,此刻尽皆穿着常服,走丹凤门进入大明宫,登上含元殿。
“入班……”
鸿胪寺官员唱礼,含元殿外官员依次入班。
“唱……”
“上千万岁……”
唱礼声响起,金台上空空如也。
只是等众人唱完后,身着紫袍金带,九环玉銙,脚踩乌皮靴的刘继隆就这样堂而皇之走入殿内,走到了金台第五阶后停顿,转身面朝众人。
鸿胪寺卿没有停下,唱声道:“宣安西都护府副都护、寿昌县公、金紫光禄大夫、怀化大将军、兵部尚书张淮深所派进奏使,朝议大夫、检校太子中舍人张延晖觐见……”
鸿胪寺卿唱礼告终,随后便见刚刚洗漱结束,身穿浅绯色袍服,配金带,身长五尺三四的少年郎走入殿内,手上还呈有木盘。
木盘之上,包括了昔日的安西都护府印信,以及此战军碟及张淮深本人奏表。
“臣朝议大夫、检校太子中舍人张延晖,参见天子、参见汉王殿下。”
尽管汉军之中尽皆自称为臣,但如今在皇宫之中开朝会,还是遥尊下天子比较好。
“平身吧……”
刘继隆目光打量着张延晖,不得不说张延晖确实长得不错,浓眉长目,五官周正,眉宇间有几分张淮深的感觉。
“谢汉王隆恩!”
张延晖作揖起身,而他手中的木盘早就被赵英接过,递到了刘继隆面前。
安西大都护的印信、鱼符摆在眼前,如果刘继隆没有记错,龟兹大概是在六十多年前被吐蕃人攻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