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卢瑑走入殿内时,殿内已经站着刘瞻、路岩、萧溝和北司的齐元简、杨玄阶二人了。
亓元实患病后,身体迟迟没有好转,无法跟随车队返回洛阳,只能继续在河阴养病。
金台上,李漼身形单薄消瘦,若不是豆卢瑑知道李漼与刘继隆同龄,兴许都还以为李漼已经迈入五旬了。
“陛下,豆卢侍郎为长安诸多义士之首,臣等皆与之商量报国,可尽信矣。”
眼见豆卢瑑坐下,萧溝便立马为他站起来台,表明他的身份没有问题。
对此,李漼虽然有些怀疑,但他也知道,刘继隆是刻意派这些亲近朝廷的人来出使,为的就是让朝廷与他不生间隙。
想到这里,李漼颔首表示清楚,萧溝也趁机看向豆卢瑑:“豆卢侍郎,不知刘牧之派遣出使,意欲为何?”
见状,豆卢瑑也毕恭毕敬的作揖回答道:“刘牧之派使团出使,主要为了四件事。”
“其一,张淮深改旗易帜,如今以刘继隆为共主,并接受刘继隆派遣官员,治理河西。”
“其二,张淮深收复西州、庭州、龟兹、焉耆等失地,重立北庭都护府,刘继隆表举张淮深为安西大都护,张淮溶为北庭大都护,酒居延为河西观察使。”
“其三,南蛮犯边,西川节度使张武率军大破蛮军,收复嶲州失地与会川,刘继隆想要为张武表功。”
“其四,借表功名义,向朝廷投献钱粮,起运万石,运抵八千四百余石,尽皆运入含嘉仓。”
豆卢瑑很快便把刘继隆安排的事情都给抖落清楚,李漼闻言松了口气。
尽管要册封张淮深、张武等人,但这些土地都在刘继隆手中,倒也不算割肉。
更何况能收复失地,这对李漼个人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哪怕他根本管不了这些地方。
“陛下,若刘牧之只是这些需求,倒不妨趁此机会同意,以此安抚他。”
萧溝倒是信任豆卢瑑,竟然连这些话都直接说了出来。
豆卢瑑见状,自然不可能让萧溝一个人承担压力,而是主动道:
“陛下,如今刘牧之大力修葺龙首渠、郑国渠等河渠,根本没有东侵的意图。”
“臣以为,趁此机会围剿黄贼,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带来的消息令李漼十分满意,但李漼并没有表态,而是将目光挪到了刘瞻的身上。
对此,刘瞻作揖说道:“陛下,二十七万石粮草已经运抵淮河以北,七万大军屯兵淮上,随时可以挥师南下。”
“此外,宋威募兵二万于润州,虽说甲胄不全,但这两万兵马水性极佳,可趁机袭扰黄贼。”
“加之高千里屯兵三万于岳州,只要朝廷一纸调令便可挥师北上,臣以为绝不能给黄贼休养生息的时间,必须趁其病要其命!”
刘瞻的这番说辞,令李漼忍不住的点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正在变差,也知道十四岁的魏王李佾撑不起局面,但如果自己能剿灭黄贼,便还能为他争取时间。
想到这里,李漼咳嗽着说道:“运粮五千石南下安抚秦宗权,此外传旨康承训,务必剿灭黄贼……”
“臣等领旨……”
萧溝、刘瞻几人作揖应下,李漼也趁机继续宣布道:“传旨,册封魏王李佾(yi)为皇太子。”
李漼突然册封太子的行为,令殿内众人心里纷纷咯噔起来。
魏王李佾虽然是长子,但并不讨喜,不然李漼也不会迟迟不立太子。
如今将他册封为太子也实属无奈之举,毕竟李漼诸子中,属他最为年长,其余不是十一二岁,便是七八岁,更有甚者才两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