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二十七日,滚滚雒水旁的偃师县外,近万人搭建帐篷所组成的营盘,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此刻,营盘内的兵卒、官吏和随军不少富户们都忧心忡忡。
半个时辰前,伊阙关的快马在偃师县将他们拦了下来。
让人意想不到,原本都奏表即将失陷的伊阙关,竟然在不到四个时辰后又奏表收复了。
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圣驾始终没有返回洛阳的举动,这让偃师县外近万军民富户感到了不安。
在他们感到不安的同时,此刻作为营盘中心的寺庙内,已经聚集了不少正五品以上的官员。
官员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路岩、萧溝、刘瞻等人更是目光不断在寺庙内来回打量。
神策军将寺庙里三重外三重的包围了起来,李漼所居住的配殿内外,更是足有数百名神策军在巡哨。
李佾及李梅灵被安排在天王殿休息,其它皇子则是被安置在其它配殿。
李佾与李梅灵被安排天王殿后,第一时间便想要赶来配殿看望李漼,但几次试图前往配殿都被齐元简等人派人阻拦。
此时的配殿内,李漼气息微弱,满头汗水,几乎要打湿被褥枕头。
齐元简、杨玄冀、杨玄阶三人站在厢房门口,其中齐元简往厢房内看了眼李漼的情况,接着皱眉道:
“以陛下如今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这才走出洛阳不过三十余里,竟然会病重如此。”杨玄阶眉头紧皱。
对此,杨玄冀则是低声道:“若是陛下有事,那继承大统之人……”
他话音落下,殿外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吵闹声。
“监国在此,谁敢阻拦?!”
三人闻声皱眉,心道来了,接着往外走去。
他们走出配殿,随后便见杨公庆带着百余名右神策军兵卒,紧紧拱卫着李佾、李梅灵二人走向配殿而来。
“陛下需要静养,尔等如此,欲意何为?!”
杨玄阶拔高声音,厉声呵斥杨公庆等人,但杨公庆却冷哼道:“陛下向来不曾阻拦监国,更不会阻拦公主。”
“汝等心中若是没有猫腻,眼下便先让监国与公主走入殿内,看看陛下健康虚实即可!”
杨公庆的话无可挑剔,但齐元简他们可不想让李佾和皇帝见面。
“陛下旨意在此,某看谁敢违抗?!”
齐元简双手从杨玄冀手中接过圣旨,向众人展示。
只是面对他的这套把戏,杨公庆却冷哼说道:“陛下病重,汝等可自行起草圣旨,莫不是以为某不知否?”
“杨公庆?!”杨玄阶冷脸看向杨公庆,拔高声音道:“莫要在至尊殿外嘈杂!”
“至尊若清醒,为何不开口呵斥老夫?!”
杨公庆也连忙抓住杨玄阶等人暴露的问题,继而向右神策军下令道:“某奉监国敕令入殿,谁敢反抗,就地格杀!”
“混账!”杨玄阶见他真的准备动手,厉声呵斥左右:“谁敢上前,杀!”
院内局势、剑拔弩张,但两方都还没有决定彻底撕破脸,所以局势一时间僵持住了。
消息传到山门外,原本还在观望的南衙官员们,立马便把目光看向了路岩三人。
眼下随驾兵马中,还有刚刚跟上来的一千东畿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