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成县东南二十余里外,横亘箕山、熊山之间平原上的营地惹人注目,营地沿颍水而建,规模不小,营内除了有两万多诸镇官兵,还有随军的三万民夫。
五万余人的营地,几乎要把此处平原占满,随时能切断登封南下的要道。
当打砸声传来,营地中的气氛,简直可以说紧张到了极点。
康承训牙帐四周,早已被李克用的鸦儿军包围,而鸦儿军外还有着河东、河阳、河中、宣武、淮南、感化等军兵马。
各镇列校、队长都紧张的看向牙帐,同时防备的左右其他藩镇兵马。
“直娘贼,这有圣旨还有玉玺的印迹,哪有作假的可能?!”
“先帝原先就是齐枢密使等人拥立而成,如今如何会作假?!”
牙帐内咆哮声不断,河中、河阳等镇的两名牙将正在发着脾气,而李克用则是与曾元裕站在康承训左右,手搭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发作。
其余诸镇的牙将,此刻尽皆沉默,显然都不想掺和到洛阳的内斗中去。
康承训坐在主位,面前摆放着两份圣旨,令他只觉得十分头疼。
两份圣旨,单从表面看来,几乎看不出有任何区别,但其中内容却天差地别。
这两份圣旨,分别是李佾、李侹所代表的两个朝廷派使者送来的。
前者让自己驻跸告成,随时准备勤王,后者令康承训速速北上讨平李佾作乱。
康承训当时犹豫再三,最后选择了带兵南撤二十里,以免有心向一方者,威胁登封。
如今虽说后撤了,但军中的争闹还是不断。
河阳、河中两镇的两名牙将都要求带兵北上讨平李佾,若非康承训让曾元裕麾下兵马拦住了他们,恐怕他们早就出营,杀向登封了。
饶是如此,康承训也清楚,自己必须有个决断,毕竟墙头草始终是不受待见的。
尽管他已经六十一岁,但人始终不会轻易放下权力,更别提他这种位高权重之人了。
如今的他,早已错过了将李佾讨平的最佳时机。
刘继隆在唐州驻有兵马,如果他要调兵北上,最多六七日就能抵达登封。
高骈应该也能想到这点,所以高骈恐怕不会选择齐元简他们。
只要能确定高骈支持李佾,那自己就能压服军中交好杨玄阶、杨复光的那些都将,北进拥立李佾了。
“哔哔——”
“谁吹的哨?!”
忽的,哨声响起,康承训连忙起身,带着几分紧张质问。
不过当他看去,只见所有都将都站了起来,此刻等将握刀防备左右。
显然,这哨声不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这时,马蹄声在帐外响起,紧接着便有声音在外叫嚷。
“南边有骑兵踪迹!!”
“骑兵?”帐内众人面面相觑,都把目光投到了李克用身上。
李克用皱眉:“某之骑兵,皆在营内。”
见李克用这么说,个别都将也小心说道:“莫不是黄贼虚晃一枪,往这边杀来?”
“不可能,黄贼即便杀来,也应该走郑州,如何会走许州?”
“那是谁?”
“直娘贼,派人去问清楚塘骑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