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城外的王式却与陈靖崇、安破胡、斛斯光等人来到营盘外,隔着二里距离远眺起了渤海县。
“这渤海县原本虽是大城,可也不过城高二丈,厚三丈罢了。”
“以塘骑回禀,这城墙被守将张归厚加筑丈许,想来城厚也被加厚。”
“城内百姓尽数被迁往青州,仅有兵五千,不必担心伤害到百姓。”
王式话音落下,陈靖崇便沉着道:“我军火药包、万人敌皆十分充足,可以投石机投掷万人敌,趁机以盾车和火器兵强攻城墙,以火药包炸开城墙。”
“即便此城再厚,但最多炸个四五次,便能将城墙直接炸开。”
“届时短兵相接,攻下此城不过时间问题……”
陈靖崇所说办法,赢得了安破胡与斛斯光的不断颔首,毕竟汉军攻城素来如此。
万人敌炸开后,激射出的铁丸即便能射穿盾车的木板,却也无法射穿汉军将士身上的甲胄。
相比较之下,没有盾车木板的阻挡,万人敌激射的铁丸,可比箭雨压制要好用多了。
“此次恐怕不一样。”
王式出声浇灭了众人火热的情绪,几人看向他,却见王式道:
“渤海不缺水,若是用火药包炸开城墙,而渤海向豁口浇水,那以如今的情况,不消片刻便会结冰。”
王式这话倒是让陈靖崇等人错愕起来,虽说陇右也十分寒冷,但他们还真没遇到过给城墙浇水的这种守城方式。
“哪怕结冰,也肯定能炸开!”
斛斯光不服气说着,王式听后颔首:“只能试试。”
“明日辰时三军出营,今日让民夫将营前空地清理出来,将投石机推进至城西一里外。”
“是!”几人应下,随后王式调转马头返回了营内。
在他走后,王建等人也纷纷跟随离去,安破胡与斛斯光、陈靖崇留了下来。
陈靖崇看向安破胡,没说什么,但对斛斯光他却提醒道:“此次讨平兖海,王使君为讨击使,莫要不遵军令。”
“某还不至于如此。”斛斯光也无奈,他不会因为看不起王式而耽误用兵。
毕竟战死的兄弟,可都是众人辛辛苦苦招募操训的兵卒,他不会拿弟兄们的性命开玩笑。
抖动马缰,三人往营盘内走去,而汉军包围渤海的消息,也很快被隔着黄河的蒲台塘兵所见。
驻守蒲台的张归霸虽说心里担心张归厚,但还是沉着向长山的葛从周派出了快马,将汉军动向告诉了葛从周。
葛从周得知消息后,连夜派出快马前往兖州,准备让朱温进攻郓州。
汉军先动兵包围渤海,他们再进攻郓州,理由便更充分了。
快马送信往兖州而去,但三百余里路程加上积雪阻碍,所需时间亦不少两日。
故此在朱温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洛阳发出的《讨朱全忠制》便发往了诸道。
“天地之化,由肃杀而成岁功;帝王之道,以威武而辅文德。朕祗荷鸿业,抚临庶邦……”
“朱全忠逆绝人理,反易天常,擅领军事;荧惑一方之人,迫胁三军之众。”
“宜令宣武、忠武、义成、义昌、义武、天平等兵马合势,山南东道及魏博、感化、淮南等兵马计会……”
“宣示中外,咸令知悉!”
腊月十六日,看着自己手中的《讨朱全忠制》朱温直接将它丢到了火盆之中。
“直娘贼,若说奸佞,天下还有谁比你刘继隆敢称奸佞。”
“无非兵强马壮才能挟持朝廷,某若兵强,刘继隆亦是叛贼。”
朱温朝火盆啐了一口,而此时站在他身后的谢瞳则是开口道:
“刘继隆既然已经发出讨制,那说明王式已经动兵攻打棣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