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骁勇也得看在谁的手中,这张温若是有如此能耐,为何参军十载才堪堪担任都尉”
“他若率军三千星夜驰骋,打朱全忠措手不及,某自然不会呵斥他。”
“然其集结兵马南下后,不趁三军士气高涨进攻,反而在济水扎营,是何道理”
“朱全忠虽年轻却多谋狡猾,从军打仗不比这张温少,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取胜朱全忠”
李阳春的话,骂的眼前三名都尉纷纷低下头去,因为他们知道李阳春说的有理。
十年前汉军还偏居陇右,但从六年前与朝廷撕破脸开始算起,凡是有能力的将领都纷纷以军功冒头。
安破胡、张武、李阳春、马懿、高淮、高述等人便是趁势而起的。
张温资历比李阳春还要老,可李阳春现在已经是天平军节度使,而张温只是都尉。
见他们三人不再反驳,鲜少发脾气的李阳春深吸口气,他知道郓州重要性,于是连忙下令:
“传令,都督张靖率五千马步兵进攻兖州,某亲率余下兵马向郓州驰援而去。”
三名都尉闻言,连忙道:“殿下只让我军坚守天平、同时庇护宋州,并未让我军攻打兖州,这是否……”
李阳春出言将其打断:“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围魏救赵便是手段。”
“殿下若要惩治,某自行承担,无需汝等分担!”
李阳春都这样说了,三名都尉也就不好说什么,当即按照李阳春的军令开始拔营。
两个时辰后,宋城县外一万五千兵马,分兵朝郓州、兖州而去。
在李阳春开拔而去的同时,寿张城南十余里外的兖海军营盘内,朱温则是举着火把,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帐篷中。
但见帐内摆着三百多套汉军甲胄,许多甲胄扭曲变形,但依旧能看出甲胄十分精良。
“节帅,这甲胄比军中队长、列校穿的厚实,不若交给麾下弟兄”
李唐宾眼热建议,可朱温却摇头道:“不!”
“这些甲胄,某要送给魏博的韩君雄,还有成德的王景崇。”
“什么”李唐宾不解,这种精良的甲胄,以兖海镇内工匠的手艺,起码得锤炼两个月才能得到,现在竟然要用来送人。
“没错!”朱温不假思索回答,接着吩咐道:“让弟兄们准备车马,连夜送往黄河以北。”
“告诉韩君雄、王景崇,某若是消亡,他们也讨不得好!”
朱温从不认为仅凭自己这点微末实力就能赢得胜利,哪怕他在郓州取得胜利,但几百人的死伤,对于汉军来说连皮毛都算不上。
如果没有人帮他,等刘继隆、王式反应过来,必然集结上万兵马来攻。
汉军的实力,他已经大体看出来了。
今日他率军三千埋伏郓城一千汉军,明明汉军已经身陷重围,却依旧能杀出重围,向南突围而去。
他们虽斩杀三百四十余名汉军,死伤却比汉军还多,足有四百六十余人阵殁。
这般素质,北边的葛从周他们恐怕也难以坚守,说不定已经开始后撤。
如果再没有其他藩镇出手,自己定然难以为继。
“这是某的手书,汝将其抄写几份,分别发给魏博、成德镇内的诸州刺史,最好让将校们也纷纷知道。”
“是。”李唐宾不解朱温为何要这么做,但这场仗毕竟是朱温带他们打赢的,他只能照做。
很快,三百套甲胄便被一百多名兖海军兵卒和抓来的三百民夫朝着北边送去。
翌日清晨,随着天色微亮,洛阳方向也先后接到了郓州、宋州的奏表。
除此之外,还有朱温令快马偷偷送入洛阳,随后在谢瞳手段下,不断扩散开来的《请诛刘继隆以正国本表》也随之出现在了洛阳城内。
“伏惟陛下嗣膺大宝,励精图治,而今天下汹汹,生民涂炭,皆因佞臣刘继隆窃弄威福,蔽塞天聪。”
“继隆残害忠良,独专大政,排斥异己,引用宵小,更制两税,刻剥百姓,妄改旧章,动摇藩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