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彦祯率军二万七千,自临河、黎阳两县分兵渡河,而郑畋却在罗隐的建议下,率军一万五千在此地依托卫南北部的河渠布防。
乐彦祯虽然率军渡河成功,却根本突破不了这条从濮阳北部,一直向西经过卫南,连接黄河的河渠防线。
“砰!”
“直娘贼的,当初一个个叫嚣要攻入城内,这几日每次强攻不利便结阵后撤,根本不听军令!”
“若是继续如此,这个位置你们自己来坐!”
黄河南岸那连成数里的营垒中,博州刺史乐彦祯此刻正在对着帐内的牙将们发泄着自己的脾气。
若是换做平时,这些牙将早就骂回去,甚至挥拳痛殴乐彦祯了。
只是眼下事出有因,加上他们理亏,他们只能忍下脾气,但依旧埋怨道:
“这官军沿着河渠布防,我军攻入南岸便遭官军群起而攻,根本站不稳阵脚,自然后退。”
“没错!眼下官军与曾经的官军天上地下,某等哪里能想到如今的官军竟如此骁勇”
“汉军军中又有那类似雷霆的东西,某等还未靠近河渠,便被他们用此物攻打,虽说打不死多少人,可士气都被打没了,人心惶惶的,怎么带兵”
这些牙将少时读过不少兵书,乐彦祯倒是还能与他们交流。
若是面前都是魏博的那些牙兵,那他可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眼见他们还知道说理,乐彦祯也消了脾气:“若是继续这样打,肯定打不进去。”
“干脆不打了。”
“没错,这河南某看着残破,不知道被抢了多少遍,肯定抢不到什么好东西。”
“反正蝗灾也过去了,灾民也逃到南边了,在此处用力,不如回镇好好快活!”
乐彦祯看着这群牙将的模样,原本好不容易平息的脾气,顿时被他们弄得又升腾了起来。
“直娘贼!当初说要打的是汝等,如今不打的也是汝等,汝等究竟要如何!”
乐彦祯站起来质问他们,他们却也有些尴尬。
本以为南下是捏软柿子,结果捏到了个石头。
把这个石头吃了吧……崩牙,不吃吧又忍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里,这些牙将自己也都有些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干脆撤军吧”
“撤军”
眼见他们这么说,乐彦祯也是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本来还想借助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威望好好拔高拔高,结果打出这种虎头蛇尾的战事,回去恐怕连博州的州兵都敢轻视自己。
“混账,明日辰时出营交战,某必要攻破官军!”
乐彦祯脾气上头,可牙将们却不愿意惯他了。
“直娘贼,这几日州兵死了四千多,魏博的弟兄都死了三百多,你还有何面皮强攻!”
“没错,要依某说,便是你指挥大军无能,这才导致死了这么多弟兄!”
“狗鼠的家伙,让你说两句也就罢了,骂个没完了是吧!”
牙将们先后起身,乐彦祯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了。
“某不管,反正明日拔营回河北,这河南残破得很,根本没东西可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