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圆阵,若前军遭敌军冲击而溃散,不必在意其性命,凡冲阵者,尽斩!”
“呜呜呜——”
号角作响,近五千马步兵在更换的指挥下结为圆阵,并向着前军的近万步卒靠拢而去。
“杀!!”
“砰……”
战场上的声音无外乎就是那几种,肉体的碰撞声,枪杆的碰撞声,甲胄与兵器的碰撞声,还有遭受重击的惨叫声和求救声……
这些声音无时无刻都在闯入人的脑中,恨不得把一个正常人,活脱脱逼成一个精神病。
新卒在面对这种场景时,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哪怕是常年维持治安战的卢龙军,此刻也不免有些慌乱起来。
相比较他们,耿瓛所部近五千人却坚若磐石,任由卢龙军不断涌来,却依旧沉着对敌。
跳荡手持弓在战锋队的长枪掩护下,不断以硬弓坚箭来抵近面突。
卢龙军如潮水涌来,却根本冲不动汉军的阵脚,反倒是他们一批又一批的死在了汉军阵前。
相比较他们,负责挡住数量最多的前军却隐隐露出了颓势。
“直娘贼,朝廷的人在干嘛!”
“狗辈莫不是要让我们全部死在这里!”
眼见死伤开始渐渐增加,前军之中谩骂声不断,张简会也额头渗出冷汗,侧目看向陈炳文,却见他不动如山,依旧稳坐马背之上。
见陈炳文如此,张简会只能擦了擦额头汗水,强装镇定。
“刘继隆还不调动兵马,难不成是要看着这上万人死在阵中”
吕公车上,张公素从原本的焦虑,再到己方占据上风后的从容,前后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此刻刘继隆麾下的一万五千多步卒已经三万七千多卢龙军重重包围,耿瓛所部虽然还能稳住阵脚,但张简会也陈炳文所部已经渐渐开始不支了。
只要牙兵们感觉不到胜利的可能,他们就会转头收拾张简会与陈炳文。
届时自己完全可以吸纳这数千兵马,形成更大的优势来对抗刘继隆。
想到这里,张公素嘴角不由上扬,但他目光却依旧紧盯刘继隆所部的左右两翼精骑。
这左右两翼精骑,乍一看数量近两万,但又隐隐不足。
如今遭刘继隆抽调两千精骑后,数量更为明显,差不多在万五之数。
若是他们压上阵来,仅凭自己麾下的八千精骑,恐怕无法挡住所有。
“传令三军,跳荡手以强弓准备,以步射压制官军的骑兵。”
“各部捉马人准备,若官军从侧翼突击,立即捉马。”
“是!”
张公素试图用步射来压制稍后发作的官军精骑,陈贡言则是领命后派出快马,令旗兵摇动令旗。
军令很快传入战场,卢龙镇各部尽皆做好了准备。
战锋队在不断压缩阵上官军步卒的空间,跳荡手则是以步射压制阵中被包围的官军步卒,而近千名身材高大的捉马人则是持步槊、陌刀,做好了准备。
“额啊……”
“救我、救我……”
“砰——”
“嘶嘶鸣……”
战场上,便是连将校胯下的马匹都因为不利的局势而嘶鸣起来,更别提那些阵脚兵了。
他们承受着难以阐述的压力,眼睛只能看到面前无边无际的敌军,以及敌军那狰狞的表情和锋利的兵器。
他们仿佛杀不尽般,死了一批又顶上一批,令人手臂酸麻胀痛。
“左右两翼骑兵,以右军斛斯光率卢龙突骑纠缠叛军骑兵,左军曹茂率关陇骑兵面突袭扰叛军,为前军和中军分担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