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永远在重复,起义、掌权、腐化、灭亡。
笔尖终于落下,在信纸划出刀刻般的痕迹。
火漆封缄时,铜印在烛光下泛着血色。
魏昶君突然想起第一个追随他的少年,莫柱峻。
这天下,总不能人人都成那般模样。
“我不在乎遗臭万年。”
他对着空荡的大殿自语。
“但这个世道不能臭。”
信使的马蹄声远去,一路抵达青石子所在处。
如今的青石子正在奉命调查和公审那些腐坏的红袍军官吏,以及流放他们和欺压百姓的缙绅,接到信笺的时候,青石子身上还披着一件已经开始掉絮的棉袄。
里长的字迹让这个年轻的道士眯起眼睛。
“天下初定,然新贵已生,各部官吏、商贾之子,渐成纨绔,居要职、享厚禄,却不知民间疾苦,此风若长,十年之后,红袍军与旧朝何异?”
“故命你持我手令,征调所有知县以上官吏之子、各工业区大商人之子,赴边疆、海外开拓,漠北筑城、西域开矿、南洋通商、乌思藏建驿……”
“告诉他们,父辈之功,非他们之德,红袍军之天下,非他们之私产!”
“若有抗命者,你可先斩后奏。”
青石子接过信,沉默良久。
十年前,他还是个在破庙里啃树皮的小道士,如今却要亲手把红袍军的功臣之后赶去蛮荒之地。
他忽然笑了,像是看到宿命般的轮转。
现在的红袍二代,三代,和之前的地主虞家,又有什么区别?
“备马。”
他系紧佩刀,刀鞘上还留着血渍。
“先去蒙阴!”
青石子踏入蒙阴县衙时,衙役正往照壁上贴告示。
《红袍军边疆征召令》凡官吏、商贾之子,年十六至三十者,三日内赴县衙登记,分派漠北、西域、南洋等地开拓。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
“连知县大人家的小子也要去?”
“嘘……听说是里长亲自下的令。”
青石子推门踏入赵家,赵守诚如今弯着腰给儿子赵明远收拾行囊,听到脚步声,有些激动的转身。
“总长……”
赵守诚声音发颤。
“他才十七,能否缓两年?”
青石子冷着脸。
“里长十七岁时,正带着饥民攻县衙,你便不曾参与?”
赵家长子突然跪下。
“父亲,我不去!”
他抬头,面色惨白,似乎眼见父亲认识这位传令的总长大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赵夫人捂脸痛哭,赵守诚却咬着牙,猛地拍桌。
“哭什么!没里长,你们能享受这几年的太平世道?人家里长能为天下舍生忘死,咱凭什么不能!”
赵守诚想起崇祯三年,魏里长把粮食分给他垂死的母亲。
如今,他怎么能不把儿子献给理想。
这一刻,青石子带着兵马,如今除了调查各地官吏是否腐坏,还多了个差事,调动审判二代,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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