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乌由的心中又是狂喜,又是忐忑,
狂喜是,他终于有了立功的机会。
若有所得,自己所获定然不小。
可忐忑是,一来不知此事与陨星刻字之事有无关联。
二来若牵扯进此等大事中,若是主君喜怒不定,性好猜疑,那他……
但既然已经向监御史大人明说,此番相搏,他定要做得漂漂亮亮才是!
因而便立即起身:“小人这便前去准备。”
东郡忙忙乱成一团。
而在咸阳章台宫侧殿里,侍女守着那轻巧的陶土炉,此刻提起上头小陶壶,再看里面竖着的三块蜂窝煤,眼中颇有惊喜:
“周府令,从昨夜至今已烧至四个时辰,上方这块煤饼仍有小半数是黑色。”
蜂窝煤烧过的便呈现一种微微的淡红褐色,其中还泛着微微苍白。
没烧过的则是黑色。
而如今一夜过去,炉中仍有温度。
只需将风门打开,便可再烧上一壶热水,且夜间根本不必起身添炭添柴。
若是宫中用上此物,哪怕不是贵人们用,上官处用上,他们做奴婢的也能省下诸多事来。
这煤饼,陶炉,也只有下层人才能体会其中的好处。
而周居却点头沉思:这小小陶炉便如此耐烧。若做个大的,日间在上头温水,那晚间,整座咸阳宫贵人们沐浴,岂不是都省下不少事了?
“只唯独有一点,秦卿曾言:此炉若生火正用时,切记不可将门窗封闭,外头的气不流通。”
“只因其烟气有毒性,若密闭闻上一时半刻,恐有晕厥休克、失去性命之忧。”
奴婢们瞧她心情颇好,此刻也大胆笑道:
“府令大人,柴炭之盆,若是如此,也有同样的忧患啊。”
“更何况,咱们咸阳宫没有地方能将门窗闭紧。只除了国库与大王私库和地窖等。”
周巨哑然。
此时咸阳宫乃是由参天巨木盖成,既高且阔,而下方木头门窗处卯榫连接,转折拼接,自然难免有空隙。
若当真严丝合缝,恐怕门窗都要打不开了。
只是因工匠们兢兢业业,这空隙显得不那么明显罢了。
但若是平民百姓自家,有破屋一座,便可称得上是财产了。
除非他们住于山洞和地窖,否则哪有这等门窗紧闭的屋子?
门窗莫非不费木头吗?
好手艺的工匠,也轮不到平民百姓。
不过话虽如此,但周巨却仍不敢大意。
“这话不过秦卿三令五申,必要交代给每一个用此陶炉的人。尔等也需同样记下。”
“日后传至别宫,也仍旧须得牢记此事。”
侍女们诺诺应下,此刻听到周巨三番两次说起秦卿,不禁深深憧憬起来。
宫女侍从们之间自有交流,她们对彼此的工作情况也大多知晓得清楚。
又想起兰池宫的姐妹曾说,秦卿不喜过分用人,还与他们布置了排班表,并不需一天一十二时辰都在上工。
此刻看着这陶炉,又忍不住欢喜起来。
这等仁善的贵人做了王后,也不知他们的日子是否会好过一些。
商君书的驭民策略,不光是秦国,乃至后世千年的封建帝国也同样都是这一策略。而最早使用的,则是姜太公向周武王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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