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巡逻的北羌士兵经过,目光在人群中扫视。
但看到是出殡队伍,大多只是皱皱眉,并未上前仔细盘查。
这种事在城里常见,只要不闹出乱子,他们也懒得管,毕竟太晦气了。
许绾提着的心,直到队伍靠近城门,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看到城门口的守卫比昨夜看到时还要多,随即又紧张起来。
士兵们盘查的很严密,每个出城的人都要被比对着通缉令,确认不是画上的人肯放过。
李副将走在前面,通过检验后,点头哈腰地跟守卫手指了指后面的棺材,又悄悄塞了几块碎银过去。
守卫掂了掂银子,又瞥了一眼后面哭哭啼啼的人群。
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别堵着门。”
李副将忙不迭地应着,退回来朝陆亦琅递了个眼色。
陆亦琅抱着许绾,始终低着头,随着人流慢慢向城外走去。
沉重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吱呀的闷响,仿佛彻底隔绝了城内的危险。
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吹来,裹挟着城外泥土和枯草的气息。
许绾深深吸了口气,这口带着自由气息的空气,似乎将连日来的恐惧和疲惫都吹散了不少。
她靠在陆亦琅怀里,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和隐约的山峦轮廓,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出殡队伍没有停留,继续朝着城外的墓地方向走去。
陆亦琅抱着她,脚步沉稳,不疾不徐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偏离。
不知何时他们换乘了马匹,马蹄声急促,卷起一路烟尘。
在剧烈的颠簸中,许绾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记得自己被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牢牢护住。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还伴着男人沉稳的心跳,像最悦耳的乐曲,驱散了她心中的惶恐。
不知过了多久,马匹停了下来。
周围不再是荒野的寂静,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和兵器甲胄碰撞的声响。
许绾被抱进了营帐内,空气里有淡淡的草药味,还有一种属于军营特有的带着铁锈和尘土的凛冽气息。
许绾被男人轻柔地放在一张铺着厚实皮毛的行军榻上。
那个温暖的怀抱骤然离开,让她心里没来由地一空,下意识伸手想去抓,却只捞了个空。
“将|军。”士兵在外面低声禀报,被陆亦琅抬手制止。
“让伶月过来,给许姑娘处理伤口,换身干净衣裳。”
“是。”
很快,帐帘被掀开,伶月快步走了进来。
当看到榻上许绾的模样时,伶月眼圈立刻红了,声音哽咽道:“姑娘,您受苦了!”
许绾恍惚间醒了过来,看到床边哭泣的伶月唇边扯出一抹笑。
“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手脚麻利地准备东西,动作放得极轻。
清洗伤口重新上药的过程依旧疼得钻心,但比起昨夜在恐惧中煎熬,却好过百倍。
伶月找来一套干净柔软的细棉布中衣,小心翼翼地给许绾换上。
做完这一切,伶月替她掖好被角。
“姑娘您好好歇着,将|军都吩咐好了,您就在这儿安心养伤,没人敢打扰。”
许绾虚弱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谢谢。”
伶月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端着带血的布巾和药碗退了出去。
营帐内安静下来,只剩下许绾一人。
跳跃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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