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信纸,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片刻后,抬起头,对侍立一旁的黑衣手下吩咐道:“立刻传信给那位。”
“告诉他,陆亦琅的女人正在回京的路上,肚子里还揣着他的种。”
裴烈然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带着一种毒蛇般的黏腻感,“让他想办法,务必在半路上,将人请走,要用最稳妥的方式,暂时不要伤她性命,我要让她成为牵制陆亦琅最好用的棋子。”
“是!”
黑衣手下躬身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阴影中。
营帐内恢复了寂静。
裴烈然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眼底的寒意却愈发深沉。
陆亦琅,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正在客栈中休养,为孕吐反应所苦的许绾,对此还一无所知。
客栈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气味,试图驱散那萦绕不散的恶心感。
许绾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连呼吸都带着疲惫。
窗外隐约传来青州城的热闹喧嚣,车马声叫卖声,与房内的沉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伶月端着一碗刚温好的清水,小心翼翼地送到许绾唇边。
“姑娘,喝点水润润喉咙吧,您都吐得没力气了。”
许绾勉强喝了两口,胃里又是一阵不适,她轻轻推开了碗。
“放着吧,我缓缓。”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喜桃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那位从京中来的郎中。
郎中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眼神平静地扫过床榻上的许绾。
喜桃没好气地开口:“郎中来了,让他再给你瞧瞧,省得路上再出什么幺蛾子。”
伶月连忙起身,让出位置。
郎中上前,在床沿坐下,示意许绾伸出手腕。
冰凉的指尖再次搭上脉搏,许绾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方才那阵剧烈的孕吐,让她心有余悸,生怕腹中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
伶月紧张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郎中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喜桃则站在一旁,抱着手臂,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片刻后,郎中松开了手。
“如何?”喜桃立刻追问。
郎中看了一眼许绾,缓缓道:“这位姑娘气血本就亏虚,加之前些时日受惊,如今又一路舟车劳顿,动了胎气。”
“脉象浮动,胎像已显不稳之兆。”
“必须立刻卧床静养,切不可再受颠簸劳累,否则……”
话未说完,但许绾和伶月的心都沉了下去。
胎像不稳!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许绾心上。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这个孩子,是她意外的惊喜,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和牵绊,绝不能有事!
伶月的脸色也唰地白了,扶着许绾的手臂微微颤抖。
“那……那要怎么办?”
“静养。”郎中言简意赅,“安心休息,调理气血,待胎像稳固后,方可再行上路。”
“这……”喜桃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胎像不稳?必须休息?
这贱婢怎么就这么多事!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机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