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再次躬身:“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他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先去了许绾的小院。
伶月正在院中晾晒宁姐儿的尿布,瞧见陈阳进来,先是一怔,随即喜道:“陈大夫,您身子好利索了?快请进,夫人正念叨您呢。”
许绾抱着宁姐儿坐在屋檐下,享受着清晨难得的宁静。
听见伶月的声音,她抬起头,望见走进院中的陈阳,不由得微微一愣。
今日的陈阳,与往日那个淳朴的乡村大夫,似乎有些不同了。
依旧是那身布衣,但行走间的气度,眉宇间的神采,都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贵气与沉稳。
“陈大夫,你……似乎有些不同了。”许绾抱着宁姐儿站起身,轻声问道。
陈阳的目光落在她略显清减的脸庞,以及她怀中粉雕玉琢的宁姐儿身上,眼神复杂,有感激,有关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许夫人,我此来,是向你辞行的。”陈阳开口,声音比往日低沉了些。
“辞行?”许绾心头一跳,面上却尽量保持平静,“陈大夫是要远行吗?”
伶月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讶地望过来。
陈阳点了点头,目光坦然地迎上许绾的注视:“我已恢复记忆,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事情,我必须回去处理。”
他顿了顿,斟酌着言语,“实不相瞒,我并非寻常乡野郎中,我姓南,名宸阳,是……是当朝三皇子。”
此言一出,不仅伶月惊得张大了嘴,连许绾也面露骇然之色。
三皇子南宸阳,不是早在三年前的那场宫变中就……
当初京中人人如临大敌,长公主警戒了许久许久……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救她母女于危难,悉心照料她们的陈大夫,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南宸阳将她的惊愕尽收眼底,继续道:“当年宫变,我侥幸逃生,重伤失忆,流落至此,承蒙师父不弃,收留救治,如今记忆恢复,弑母之仇,不能不报。”
许绾慢慢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消息,她看着南宸阳坚毅的眼神,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难怪他谈吐不凡,医术之外亦有不俗见识。
她沉默片刻,轻轻吁了口气,郑重道:“三殿下既已忆起前尘,自当归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只是,此去路途艰险,殿下万万保重。”
她没有问太多细节,也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只是平静地表达了她的理解与祝福。
皇室的人她不是没有接触过,比起阴暗的二皇子,眼前这位三皇子似乎更适合……
“多谢夫人体谅,这数月来,承蒙夫人与伶月姑娘照拂,南某感激不尽,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南宸阳深深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暖意。
许绾的身份他一开始就知道不简单,此刻对他的真实身份反应平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此前托付他的事情,这次回京他定会再去追查。
他走上前,习惯性地想为许绾诊脉,指尖微动,却又顿住,只道:“夫人身子初愈,还需好生调养,宁姐儿也日渐康健,不必过分忧心。”
“我会的。”许绾颔首,抱着宁姐儿的手紧了紧,“三殿下一路珍重。”
伶月在一旁,早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此刻也福了福身子:“三殿下保重。”
许绾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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