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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峡尾屋邨,虽然肥邓约好的七点出来选话事人,但一干叔父辈不敢怠慢,早早就来到了这边集合。
吹鸡耷拉着脑袋,坐在肥邓身边。
冷静了半天,被一群退休的叔父辈用异样的眼神看待,他也知道丑了。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他连陀地都不敢回,今晚棍子是非交不可了。
“吹鸡,棍子呢?账本呢?”
串爆是最后一个赶到肥邓住处的叔父辈,进了门,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邓威打,便朝着吹鸡问道。
吹鸡咬牙,把头埋地更低。
“棍子和账本都放在陀地,现在那边都是要刮我的东星仔,我怎么拿的过来啊……”
“你扑街!”
串爆指着吹鸡的鼻子就要开骂,却被肥邓挥手给拦住了。
“好了,为难吹鸡是没有用的!
他只有这份本事,能保住条命从湾仔逃出来,已经是祖师爷保佑,算是给我们和联胜留下了最后一点脸面。”
说罢肥邓悠悠扫视了在座的众人一眼。
肃声道:“都到齐了吧?吹鸡,当着我们这些老家伙的面,你先出来讲句话。
你没胆带着社团去顶,那就告诉我,龙头棍,你钟意交到谁的手中?”
赶鸭子上架了。
吹鸡只觉得自己脑袋现在有千斤重,强打起精神,环视了一干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叔父辈一眼,实在不敢与他们对视,于是索性把目光放在邓威身上。
“威哥,佐敦的阿乐重情重义,去年贵老大跑路去了柬埔寨,被车撞死,也是他费尽心思把贵老大接回来,风光大葬的。
此次社团有难,我觉得他最有资格拿这支棍子!”
对于吹鸡的回答,肥邓显然非常满意。
他微微点头,算是不动声色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随后又看向一众其余的叔父辈。
“虽然只是选个临时话事人,但和联胜都有规矩,你们该发表意见发表意见,到底钟意选谁?”
在座的所有人门清,早在年初,就只有佐敦和荃湾两个堂口发话要出来选下一届话事人。
现在肥邓借着吹鸡的口表态,不少人心中已经有了数。
反倒是串爆率先开口了。
“威哥,吹鸡刚才说的没错,阿乐是重情重义,但我有不同的看法。
做话事人,光靠有情有义是没用的,现在是两家社团要晒马开打,到时候打得急头白脸,只怕把社团的公账打空,也打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乐的佐敦,并不算势大,我怕他兜不起这个底,到时候被人家打妥,那就真的糗大了!”
邓威两眼闭合,如同透露着阵阵精光。
“串爆,那照你的意思,准备选谁?”
“选大d喽!人高马大又靓仔,一看就是大佬款!
他在荃湾清一色,又和深水埗的地盘连在一起,让他拿去接龙头棍,两家联手,说不定能让其他堂口省不少的心!”
串爆这番话出口,顿时叫一些还在摇摆的叔父辈眼前一亮。
是啊,选林怀乐接棍,佐敦没有能力去硬扛东星,到时候少不了要从他们这些叔父辈的堂口调动资源。
出来混的,一个个都盯着自己碗里那口食,谁想无端端的遭受牵连,花钱去替别人办事?
毕竟他们可不像肥邓那样,口口声声把社团集体利益挂在嘴上,撑阿乐发家,他们又得不到什么实际性的好处。
面对串爆的言辞,肥邓暂时没有发表意见。
只是微微点头,目光落到了一个面色阴鸷的叔父辈身上:“好,双番东,你怎么看?”
“我,我还没想好啊……”
“火牛,你呢?”
“我也还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