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些军户的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在各都司卫所负责管辖的军器局中帮忙铸造兵器,做着和我们差不多的工作,我们叫他们军匠。
我们这些作为匠户的手艺人在地位上比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手艺人还要低贱。
思来想去,也觉得这看法可笑且可悲,大家都是靠双手吃饭,都不偷不抢,何来的高低贵贱?
我们匠户的户籍是要世世代代传下去,我的祖辈都是做陶器的匠人。
并且,朝堂为了方便他们登记户籍,要求我们不能分户。
分不分户,我们不在乎,我们这样的人在乎的是能不能摆脱自己的户籍。
但是,难啊!
比登天还难!
我们这样的匠户若想摆脱自己的户籍,唯一的方式就是得到皇帝的特旨批准才可以,并且我们匠户与科举考试是无缘的,律令严禁我们入仕。
我们这样的人大多是“轮班匠”,而我们做轮班匠的所有劳动是没有任何报酬的。
官府是这样规定的,轮班匠必须以一年或者五年一班来轮流去官营的手工作坊提供劳役。
平均下来,每班匠人要给官府提供三个月的无偿劳动。
除此之外,还有“住坐匠”,就是让我们这些匠户每个月必须到他们官营的手工作坊进行十天的服役。
如果,实在没时间去他们的手工作坊,则必须给官府上缴银两,官府再用我们缴纳的银两去雇佣旁的匠人。
除了这“轮班匠”和“住坐匠”这两种劳役外,其余的时间,我们可以自由支配。
虽然,还是有很多时候不自由,相比起我们的先辈,我们已经算幸福很多了。
我们在身份上都是老子死了,儿子补上去。‘
像我年幼的时候,就被征入朝廷的内府瓷工局学习手艺(苦工),他们称我们为“幼匠”。
在旁人看来,我们匠户可以免除杂役,让人羡慕不已。
但一点点杂役又算的了什么呢?
我们的正役和杂粮还是样样该做的做,该交的交。
最让人气愤的是,那些管我们的工头还要对我们进行压榨。
当然,我们也不是待宰的羔羊。
无数的我的先辈们通过消极怠工、故意多耗资材、质量低下、逃跑等方式来表达我们匠户的不满。
直到嘉靖年间,官府对于我们“轮班匠”才予以银两进行雇佣,稍稍让我们有了一点进项。
关于对匠户制度的改革,我们是极为拥护的。
因为,很多读书人都说,这个改革是必然的,是为了适应新时期下的发展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