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着一身华丽的军服,不断地在阵中走动,安抚惶恐的士兵,并尽可能地让麾下的士兵看到他们的身影,感受他们的存在。
火炮持续的轰击,在西班牙人的阵列中造出一个又一个缺口,但很快又在军官的组织下,后排的士兵快速上前,将阵列补齐,表现出极为难得的作战勇气。
为什么我们的火炮不发起反击?
“轰!轰!轰!”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更是为了鼓舞己方的士气,位于西班牙人阵中的几门4磅青铜小炮相继打响了。
炮弹越过空地,一头撞入新华军略显宽阔的阵列之中,制造了几道血肉通道。
“各队控制节奏!”
“跟着鼓点走!”
“补位!……补位!”
新华军中的军官们大声地吼叫着,他们身上套着一件前胸甲,腰间挂着弹药包、指挥刀,肩膀上还斜挎着一杆“31-甲式”燧发枪,一边盯着前方的状况,一边用余光看着麾下的士兵,嘴里不断喊着口令,整顿着队列。
其实,他们也知道,身上的这件前胸甲并不能保证自己不被炮弹所伤,但厚重的甲胄还是让他们感到一丝心理上安全。
随着西班牙人的火炮打响,士兵们明显更为紧张起来,尤其是众多民兵,脚下的步伐开始变得有些僵硬,眼睛也四下乱瞟,使得部分人逐渐不再按照鼓点和口令行走,队列出现了一些歪斜,继而让整个军阵变得有点变形。
要不是严苛的军纪约束,军官的斥责喝骂,怕是要止不住的后退了。
刚才西班牙人的第一轮炮击,有两发炮弹穿透了左侧军阵,势能强大的弹丸连续砸到了三四名武装民兵,才堪堪止住,落在了泥地上。
非常幸运的是,连绵的细雨让地面变得泥泞而柔软,使得炮弹没有弹起,造成二次杀伤。
但是,被炮弹擦过的士兵非死即伤,腿短手折,场面极为血腥。
当场被击杀的士兵倒也罢了,两名被炮弹打断了腿和胳膊的伤兵则躺在地上哀嚎不断,鲜血像喷泉般飞溅而出,试图用手捂住伤口,但根本不起任何效果,大滩大滩的血液在泥地里流淌,蔓延。
一名医护兵快速地奔了过来,略作安慰地将大团大团绷带缠绕在创口处,还拍着伤兵的后背,低声安抚着。
这种重大的创伤,动脉血管肯定被打破了,就算是华佗来了,也无法予以施救,他的死亡已经是注定的。
但作为医护兵,他仍旧要尽量地为伤员进行救助,要不然,任其躺在地上哀嚎不断,血流不止,会让其他士兵心中生出无尽的惧意。
甭管能不能治,但起码没有抛弃他,冷漠地看着他死去。
新华军的炮手们似乎被西班牙人的炮击给激怒了,他们快速地清理炮膛、装填火药、塞入炮弹,最后用压弹杆将其压实,将平日里训练出的娴熟动作发挥得淋淋精致。
“准备完毕!”
“放!”
炮长略微向前方扫了一眼,随即便猛地挥动手臂。
“轰!轰!轰!……”
弹丸从炮口飞出后,带着呼啸声,以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砸向西班牙军阵,仿佛在粼粼的波光中投入了几块水漂石,带出几道长长的水波涟漪。
不过,仅数息之间,溅起的水波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向前涌动。
尽管,西班牙人展现出了难得的韧性,连续遭到五轮炮击,依旧保持了方阵的完整,并按照既有的行军速度,不疾不徐地朝新华军逼近。
但指挥官马特雷特上校却是不断暗自叫苦,神色担忧地看着队伍前方的印第安仆从兵。
这些人明显被海盗凶猛的炮击给吓坏了,许多人举着长矛踌躇不前,甚至还左右张望,隐有溃散逃跑的迹象。
要不是,他们身后还有一队克里奥火枪兵,死死地将他们低住,再加上数名军官不断吼叫和踢打,说不定这帮印第安人就会直接丢下武器,扭头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