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雷?
嘶,不对,是火炮!
金时敏心神一震,踉跄扶住桌案,看见檐角铜铃疯狂摇晃,震落的铜锈像细雪般飘落。
“报!……”一名府卫惶然地跑来,脸色一片煞白,扑通跪倒在金时敏的面前,“报,使君,海上有敌来袭!”
“……西归浦港发现十余艘战船,未表明任何身份,炮火凶猛,正在强行登陆!”
“……”
厅内瞬间炸开锅。
高允中惶然起身,打翻了茶碗。
梁世勋的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把玩的翡翠扳指也滚落在地。
夫世昌则霍然起身,抽出佩刀抵住厅门。
金时敏怔怔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冲天的硝烟和炮火。
“莫非是……清虏水师打来了?“
“快!召集戍卫军!“金时敏的吼声被第二波炮击淹没,“通知各乡,坚壁清野!梁世勋,立刻派人去港口……“
“使君,怕来不及了!“那名府卫嘶声说道,“敌船已靠岸,他们.他们的火器甚是厉害,戍卫根本无以抵挡!“
海风似乎裹挟着一股硝烟灌进厅内,金时敏突然觉得手里的急报轻如鸿毛。
汉城的陷落、君王的困守,此刻都比不上窗外那片翻涌的血海。
济州岛的平静,终究还是在这个腊月的午后,碎成了满地的铜铃与翡翠。
——
“嗯,朝鲜人的抵抗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微弱。”齐永泽站在一艘武装商船的艏楼上,看着一队队民兵快速登上岸后,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大人,朝鲜军队向来废弛,久疏战阵,平日训练的强度还不如我们拓殖队的轮值民兵。”北瀛岛民兵总队长张大山说道:“如今,朝鲜国内又遭建奴大举入侵,陷入到极度恐慌和混乱之中,哪里还有一丝军心士气。”
“至于济州岛,乃是朝鲜流放犯人、发配失势官员的荒僻之地,想来军力更是不堪。咱们北瀛岛动员集结了一千五余武装民兵,皆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一战而克,自当是应有之事。”
“自信是好事,但切不可轻敌大意!”齐永泽告诫道:“据各方消息显示,岛上的朝鲜人在两万到三万上下,若是动员得当,也是能在短时间内组织两三千丁壮,对于我们而言还是不小的威胁。”
“是,大人,卑职定当谨慎小心,并以最快速度控制岛上局势。”张大山微微一躬,大声应诺道,便要转身下船,跟着后续部队登岸上陆。
“对了,济州岛是朝鲜人最为重要、也是规模最大的养马地。”齐永泽又吩咐道:“你们在占领济州城后,需立即着人将几处马场控制住,勿要让牧人和马匹跑散,更要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人畜损失。”
“若是我北瀛岛拓殖区能获得岛上的数万匹马儿,那对我们未来几年的开拓和发展,将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