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过了初期的恐慌和不安后,他们这些牧胡发现,攻上岛的军队好像并不残暴,既没有胡乱杀人放火,也没有纵兵四下劫掠,反而竭力维持岛上的社会秩序和地方治安。
不过,对于敢于反抗的朝鲜官员和地方豪族,他们的手段也甚是酷烈。
那些鼓动败兵、逃卒进行反抗的官员被捉住后,皆被枭首示众,一颗颗大好头颅被挂在了城墙上,以为警示和震慑。
岛上势力最大的豪强高氏,就因为对这些夺岛的武装势力极尽抗拒,在征用粮食物资时,采取武力应对,妄图凭借百年来修筑的邬堡,据垒自守。
却不想,这些自称新华的武装势力直接拖来数门威力巨大的舰炮,持续猛轰两天,将高氏自诩为铜墙铁壁的邬堡破开几个巨大的豁口,随后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火铳兵蜂拥杀了进去,毙伤堡丁一百六十余,剩下的尽皆俯首请降。
高氏家主及几个嫡亲子弟被斩首,头颅被悬于邬堡之上,数百年积累的家产也尽数“充公”。
此番举动,大大震慑了岛上的官员和地方豪强,所有人也立时转变了态度,对新华人此后颁布的各项政令措施,均积极支持,并主动配合实施,未敢再生抵触之念。
说实话,这些新华人攻占济州岛后,不论是普通的朝鲜农人,还是他们这些卑贱的马场牧胡,日子突然间变得好了起来。
新华人为了保障全岛两万余百姓的基本生活,积极稳定物资供应。
他们组织人手对岛上的库存物资进行清查和登记,根据岛民数量和需求制定了供应计划,定期定量发放粮食等物资。
同时,他们还鼓励和帮助岛民恢复农业、渔业等生产活动。
在春时未到来之前,积极组织农人修复农田、改善水力灌溉设施。
高氏被没收的十余万亩农田,除了部分赏赐给新华军士外,还拿出其中相当数量规模的土地无偿分配给那些无地朝鲜农人,并规定农税征收额度在三成左右。
至于此前朝廷和地方政府所定下的苛捐杂税,统统予以废除。
当然,朝廷的法令和政策也同时被废止。
新华人转而颁布了他们所制定的法律规条,明确规定各种行为的准则和奖惩措施。
这些法令听上去极为公正和透明,并且还声称一视同仁,无论是他们新华人,还是本地岛民,皆需严格遵守,违者必惩。
新华人还说了,在具备一定条件后,不论何种出身,何种族裔,岛上所有孩童都可以进入学堂,读书认字,学习知识和文化。
阿木尔听到这些传闻后,并不是很相信,而是像大多数岛民那样,报以观望和犹疑的态度。
这些举措,想想都不太可能。
且不说所有孩童都有机会免费接受教育,就是岛上各民一律平等,怕是就无法彻底贯彻实施。
朝鲜人跟大明相若,本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态度,对他们这些蒙古人后裔极尽歧视和凌辱,过着永远低人一等的生活。
在马场饲养牲畜,照顾马匹,也是频频遭到牧马监官员和吏人的无情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