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库东侧的一片荒地上,四十多个妇人和一群孩童正在烧荒。
周水娘是宜川堡最早的移民之一,丈夫是一名基层组长,响应政府号召,主动南下永宁湾拓殖。
此时,她领着五岁的儿子丘小虎,用火镰点燃一堆灌木丛。
“娘,这火能烧起来吗?可以在里面烤土豆吗?”孩子抓着一根木棍,奶声奶气地问道。
“傻儿子!”周水娘宠溺地伸手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待会点着火了,咱们得赶紧避开,要不然咱娘俩就要变成烤土豆了!”
按照规定,他们这种老移民从本部来到这片新拓之地,除了分得应有的四十亩份地外,还可以每亩两块银元的价格再购买四十亩坡地和林地。
这个价格比新华湾和子午河两地要低不少,着实吸引了一群对土地极度渴望的老移民应召而来。
眼前烧的一片坡地就是他们夫妻花数年积蓄购买的额外十多亩地,准备烧荒后,种上一茬苜蓿,生产一些精饲料,喂养家里养的十几头牛羊,顺便改良一下土壤。
随着新华农业机械的的大规模生产,他们所在的宜川合作社也在去年间相继引进了数台大型农机,只要花点钱,便能连马匹和机器一起租赁过来,从而让他们这些农人可以耕种更多的田地。
火势渐起,起初很小,但在风势的助长下,渐渐蔓延开来,黑烟滚滚升起,融入灰蒙蒙的天空。
一些妇人拿着长杆,小心地控制着火势,防止它烧过隔离带,引燃附近的树林。
“听说,上头的大人下令筑城墙,是为了防备南边的夷人来犯。”一个年轻的妇人低声说道。
“啊?不是说新洲大陆安宁祥和,无有外患,也没内乱吗?这……这怎生要去防备南边的夷人来犯?”一个今年方才移民新华的妇人惊讶地问道,脸上还显出几分恐慌。
“怕个甚!”周水娘啐了一口:“永宁湾哪来的外患?西夷离这儿远着呢!再说了,前面有渝州堡守着湾口,夷人如何进得来?……要我看呀,修城墙,纯粹是给那些土人找些事做!”
——
宜川堡西侧的工地上,一百多个土著青壮正在修筑城墙。
他们来自附近几个部落,被拓殖政府强制征调来做苦役。
他们皮肤晒得黝黑,头发披散着,身上只裹着简陋的兽皮或粗麻布。
从宜川堡换来的棉衣,那是万万不会在干活时穿出来,不小心弄出几道破损,平白让人心疼。
“动作都快点!别磨蹭!”一名新华匠人来回走动着,嘴里不断发出催促声。
土著们默不作声,低着头不停地搬运石块和砖头,口鼻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他们每天只有中午一顿饭,通常是土豆块和玉米糊糊,偶尔也会增加几块咸鱼干,说不上太多营养,但能让他们填饱肚子。
“砰!砰!砰!……”
城墙外的旷野中,不时传来一阵火枪射击的声音,如炒豆子般爆裂,惊得他们这些做活的苦力心中突突直跳。
“都不是第一次打枪了,怎生还有人记不住步骤?”宜川堡民兵队长端着一杆火枪,在队列前方一边做着示范,一边大声地吼道:“都他娘的看清楚了!先倒火药,再装铅弹,用通条压实了。最后才是举枪瞄向前方,等待发射口令!”
“狗日的,哪个将通条给一起射出去了?要是真打起仗来,你他娘的就是送死的货!还有人竟然连铅弹都不放,是准备就听个响吗?奶奶的,在黑灯瞎火的床上,弄自己婆娘的时候,咋就一下子就能找到目标!”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