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你养的这些羊,还有几头牛,全都是这十年里慢慢积攒出来的?”小孔环视四周,打量着牛棚、羊圈,眼里满是羡慕之色。
“呵呵……”刘大冲笑了,脸上挂着几分自傲的神情,“那可不,全都是我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在这儿,只要肯下力气……”
他伸手指了指远处犹如地毯般的苜蓿田:“不仅饿不着,还能给子孙后代攒下一份可以传下去的家当。”
不过,若是有一分机缘,那是再好不过了。
当年,作为一名矿工,在金沙滩矿区采掘黄金,靠着偷摸攒下的一大把金砂,让他有了第一桶金,在分得四十亩田地未多久,便购买了七八头牲畜,还盖起了这么一大座院子,过上了较为殷实的生活。
现在嘛,金沙河矿区已经上移到一百多公里外的剪子湾(今波士顿湾)一带。
想要淘点金砂,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临近正午时,村长家的闺女挎着竹篮来了。
“爹让我送些新蒸的芋头糕。”少女红着脸把竹篮塞给大柱,然后朝正在剪羊毛的刘大冲说道:“我爹说,收羊毛的商队来了,准备停留两天,现在晒谷场候着。要是刘叔去卖羊毛,可得早些预备着。”
刘大冲手上的动作一顿。
去年商队压价的事他还记着,每斤平白少了几角钱,心疼了好几天。
“我晓得了。”他朝少女点点头,转头对赵阿大说道:“下午剪完了羊毛,还得麻烦你们帮着梳理一番,然后打捆包好,不能让他们挑三拣四,寻咱的问题。”
“放心,保证弄得妥妥帖帖。”赵阿大和小孔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那少女走出几步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县里来了官人,说要采买一批耕牛送往新拓殖区。我爹说,收购价可能没有市价高,但可以拿着官府开具的凭证,抵扣农税和牧税,还是比较划算。”
“哦?”刘大冲闻言,眼睛一亮,微微点了点头,“行,我记下了。晚间,我过来找你爹合计一下这个事。”
“哟,老刘,你这有四头牛,怕是又能卖不少钱吧?”赵阿大看得眼热不已。
啧啧,在大明,家里有四头牛、一匹马,那可是实打实的大户。
更不消说,人家羊圈里还关着三十多只绵羊。
哦,对了,老刘还有四十亩好地。
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打拼十几年,是不是也能拥有这般家当?
“嘿嘿,四头牛可不能都卖了,还得留一头耕田种地呢。”刘大冲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剪完这只羊,咱们就吃饭。灶台上炖着老母鸡呢,我再让大小子去打壶酒,咱们几个好生喝几口。”
“哎,干活,干活!”赵阿大嘴角咧着,手脚麻利地将一只羊摁倒在地。
阳光越来越暖,远处的牧草在风里泛起波浪。
羊圈旁,堆起的羊毛渐渐成了小山,雪白蓬松,像一堆不会融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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