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接过玉坠,贴身戴好,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哲哲慌忙递上帕子,只见雪白的绸帕上瞬间染满了血。
她捂住嘴,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要不……让别人去吧?”
皇太极摇着头,将帕子藏进袖中:“这仗,我必须去。”
他望着窗外的星空,北斗七星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当年我跟着老汗打仗,总想着能让八旗子弟不再挨饿。如今快二十年了,咱们的人还是在关外流血……”
“主子会赢的。”哲哲握住他的手,掌心冰凉。
次日卯时,盛京的钟楼敲响了出征的钟声。
皇太极披着重甲,骑在白马上,甲胄的铜片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四千甲兵列成整齐的方阵,长矛如林,旌旗蔽日。
代善率着留守的官员跪在道旁,看着这支队伍缓缓出城,马蹄扬起的尘土里,还混着未干的霜气。
皇太极回头望了一眼盛京的城楼,那里站着哲哲和一众福晋,她们的身影在晨雾里模糊不清。
他突然想起父亲努尔哈赤临终的话:“手中永远要留一支箭……放在最后……“
可现在,他不得不把所有的箭都射出去。
他勒转马头,抽出腰间的腰刀,刀刃在朝阳下映出一道寒光:“出发!”
队伍沿着浑河岸边前进,甲兵们的脚步声震得冻土发颤。
皇太极的鼻血时不时涌出来,他就用帕子捂着,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都被染成了红色。
有侍卫想请他下马歇息,却被他瞪了回去:“告诉前锋营,加快速度!”
此时的松锦战场上,多尔衮正站在北山上眺望。
明军的营地连绵数十里,炊烟袅袅,新夷炮的轰鸣声不时传来。
他身旁的镶白旗固山额真喘着粗气:“贝勒,咱们的甲兵快拼光了,正白旗的牛录就剩四成能打的了。”
多尔衮摸着腰间的信袋,那里装着给皇太极的第三封求援信。
他望着天边的雁阵,忽然笑道:“快了,援军快到了。”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策马奔来,高举着黄旗:“贝勒!大汗亲率援军,已过辽河!”
多尔衮猛地站直身子,甲叶发出清脆的响声。
远处的明军营地里,炮声依旧隆隆,但他仿佛听见了盛京方向传来的马蹄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擂响的战鼓,在关外的旷野上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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