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人事和联合商社等大方向上的事儿,薛向便开始深入基层了。
或访贫问苦,或兴学助学,或大举招工。
他没把自己当十一室室长,别人也没把他当十一室室长,薛向身体力行地践行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理念。
这回,他不单单是为了愿气,纯粹是想做些好事,做个好人。
毕竟,他在绥阳收获的太多太多了,不真心付出点什么,良心难安。
时间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转眼,又至岁尾。
绥阳镇锁衙后,薛向请几位掌印,各室室长吃了餐团圆饭,便回云梦了。
回到云梦后,他也没立时闲下来。
一边托人将右侧邻居的老宅,高价盘了下来,重新装修,在公墙上开出侧门,一边大肆采购年礼,给谢海涯、钱明、舅父宋元家送去。
魏央那边没去,是他听说魏央去了沧澜州,遣人送礼,不自己去,显得不够尊重。
可若是自己去,魏夫人一人在家,薛向怕传出什么闲话。
挨到腊月二十九,薛向盘算着魏央怎么着也该回来了,遂提了礼物上门。
门子将他迎入,告知魏大人还未归来,接了礼物,便留他在小厅喝茶。
薛向略觉尴尬,但来都来了,不见魏夫人一面,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等了半盏茶的工夫,正堂帷幕后传来动静儿,他才知帷幕后藏了人,必是魏夫人无疑。
他起身行礼,窥伺薛向半晌的魏夫人终于说话。
以往魏夫人总是热情似火,今次竟隔着帷幕说话,这变化之大,让薛向咋舌。
可越是这般,薛向越觉得尴尬,本来好好的晚辈拜见长辈,竟避讳成这样。
才聊了两句,薛向便待告辞,魏夫人却让婢女,端出一盘蔬果,却是切片的黄瓜,说是院子里新摘的,用的是《凡间》里说的温室栽培办法。
薛向看黄瓜切面,有些褶皱,并不甚新鲜。
想着总是魏夫人好意,拈起吃了一片,总觉得滋味怪怪的,便不肯再用。
那边魏夫人忽然没了声音,婢女过来说,魏夫人有事去了,叫薛向自去。
薛向揣着一脑门子官司,返回家中。
右侧邻居家已装修完毕,当晚,便有人搬入。
酉时一刻,薛家堂屋的柴炉圆桌上,摆好四凉八热一个大火锅时,右侧公墙上的侧门打开了,柳眉走了进来。
她不复宫装打扮,而是换了旧时衣裳,才进堂屋,便对等在门边的薛母盈盈拜倒,两人抱头痛哭。
薛向见不得这样的场面,早早避到屋顶上看月亮,没有月亮,就看黑沉沉的天幕。
盘算着后者白她一眼,依在薛母身边说话。
一家人早得了薛向的交待,改称柳眉的新名。
小家伙许是觉得柳眉新改了名字好玩儿,不停地叫着“知微姐姐”。
一餐饭罢,柳眉照例帮着收拾碗筷,薛向也参与其中。
一家人齐动手,谁也不闲着,这也是薛家至今没请仆妇的缘由。
待薛母和小适睡下后,柳眉依旧回她旧时房间,薛向才要挤过来说话,便被赶了出去。
“眉,知微姐姐,回你家去。”
薛向倚在门边,悄声道。
他新弄的房子,房间宽敞、漂亮,床又大又软,原想着这回可算是布置妥当,岂料这人竟还赖在老房子里。(谁说薛向破处就打赏盟主的,笔者就是这么犟。)
“这就是我家,睡了睡了。”
柳知微房间烛台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