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军立于其背,斗篷猎猎,面上似笑非笑,掌心太阳点亮,化作凤凰羽纹印记,血色在纹路间流转。
“薛向,这回,你来了,就不要走了。”
穿上这身斗篷后,宁千军头一回说话。
便在这时,他掌心的凤凰羽纹印记猛然燃起赤金之光。
那光并非单纯的灵力,而是带着血肉气息的灼烈脉动,仿佛有一头古兽的心脏,在他掌中复苏跳动。
“开。”
一声低喝,宁千军掌心中血光如脉流冲出。
一旁的金翎焰雕通身剧震,宁千军掌心的血光,直入它体内。
金翎焰雕的瞳孔骤然收缩,下一刻,全身的羽脊齐齐竖起,仿佛无数柄金黑长刀,在山风中同时出鞘。
轰!
一股炽烈的气血之息,从焰雕体内冲天而起,化作数十道赤金光柱,直贯山林,交错成网。
山中雪木瞬间被映得通红,空气被压缩成实质,发出沉闷的嗡鸣。
光柱之间,隐隐有凤羽与烈焰交织的虚影在流转。
“燃血成阵。”
薛向瞳孔微缩,只觉四周天地骤然凝固,胸口像被千斤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凤凰引血,荒兽为阵,能死在这等奇阵之下,薛向,你足以含笑九泉了。”
宁千军忽地扯开斗篷,露出一张狰狞到几欲噬人的脸来。
刹那间,赤金光网笼罩的山林,大阵已成。
猎猎山风卷起宁千军的长发,他双目猩红,“薛向。”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沉进骨里的钉子。
“你可还记得在试炼界,你断我前程,将我逐出试炼界。”
他的眼中闪过几分赤红的狠意,声调猛然拔高:“你可知,那一日,我宁家成了多少人的笑柄!”
宁千军一步步逼近,“你以为当上了郡试魁首,就能与我宁家抗衡
笑话!”
他嗤声冷笑,唇角的弧度带着刻骨的轻蔑,“你侥幸混到郡考魁首又如何,在我面前,你永远狗屁不是。”
他俯下身,目光与薛向平齐,声音压低成嘶吼:“现在你的小命,都在我手中捏着。
你求饶啊,只要你求饶,我也不会给你个痛快……”
宁千军放声大笑,笑声充满着癫狂。
忽地,金翎焰雕低鸣一声,那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意,与先前的凶戾全然不同,像是深陷血脉恐惧的悲鸣。
它的羽脊微微炸起,翅翼收紧,四肢在地面上不安地移动,仿佛极力想后退。
宁千军眉头一皱,正要呵斥,背后忽然传来一阵热浪。
他心头一惊,猛地转过身去。
林影深处,雪雾被一股无形的气势生生压散,露出一片空明。
空明之中,一颗巨大的青龙头缓缓探出。
鳞片在夕阳残照下泛着幽绿的冷光,眼眸如两轮碧色的皓月,竖瞳收缩成锋锐的裂缝,正死死盯着他。
龙息滚滚而来,裹着古老而至高的威压,压得宁千军连心脉都在发颤。
那一瞬,他脸上的笑意彻底凝固,瞳孔猛缩,连呼吸都忘了。
“龙……”
他喉间溢出一个颤音,心底生出的不是战意,而是直击骨髓的恐惧。
青龙的竖瞳骤然一缩,下一瞬,巨口缓缓张开。
低沉的龙吟如滚雷般炸裂在山林间,雪雾被震成无数碎白,倒卷向天。
宁千军在心中喊了无数声“走”,双足却不受控制,牢牢钉在地上。
金翎焰雕的瞳孔更是被恐惧撑到极限,喉中挤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山风忽然逆转,化作一股磅礴的旋力,卷起漫天的雪与枯枝。
那旋力源自青龙张开的巨口。
它吐出的不是烈焰,也不是风刃,而是一条由气息凝成的龙卷。
龙卷如同有形的洪流,带着无可匹敌的牵引力,瞬间将宁千军和金翎焰雕一并笼罩。
龙卷自龙口放出,自龙口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