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上来就奔着崩断门牙来的。
沈家是何等门第,在迦南郡编织了庞大的关系网。
沈傲如此惨死,便是为了自家颜面,沈家也定会做出反应。
薛向年纪轻轻,虽履历颇丰,但不一定扛得住沈家的三板斧。”
苏丹青道,“扛不扛得住,看他的造化,咱们可不亏心。”
赵欢欢没有应声,只慢慢倚在窗前,望着霞光映照的天边,心事如云,沉浮不定。
…………
夜已深,云开月朗。
沈府内院,灯火璀璨,光影静静铺在廊下,院中松风拂动,沉默而森然。
议事堂中,香炉沉烟袅袅,环座而设,皆为沈氏核心成员。
列坐者中,以沈家二房沈衡为首,此人年近五十,素以谋略见长,曾任沧澜州司尊,因罪免职,但在外影响力依旧极大,门生故旧,遍布州郡。
在其下首者,便是沈南笙之兄——沈南溯,此人虽不涉政,但在沈家内务中执权,堪称家族中台柱子。
除二人外,尚在家中的核心成员都到了。
议事还未开始,场中气氛便极为凝重。
“薛向此子,欺人太甚。”
沈衡低声开口,语气极稳,仿若不含情绪,“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竟有如斯胆量,还有如此手段。”
沈南溯道,“三叔,都什么时候了,还夸这家伙。
咱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沈傲是代表咱家去找的灵产清理室,他也不是无脑之人。
他在灵产清理室故作豪横,不过是想替咱家亮明姿态。
他就这样被薛向诛杀,咱家不能没有态度。”
“要什么态度”
一名沈家耆老剁着鸠杖,“沈傲行事一向高调,风评向来不佳。
当然,薛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傲哪里知道,他会踢到一块要他命的铁板。
你们都不要把事情想简单了,薛向不傻。
他所行所为,都卡在道理上。
沈傲在灵产清理室咆哮几句,本就算不得什么事儿。
可偏偏薛向步步引导,硬生生弄成了沈傲暴力抗法。
此事一闹大,州郡骇然。
关注度一旦起来,接下来,薛向再动手丈量咱家灵田,谁敢阻拦
《凡间》里有句话说的好:有些事儿,不上称没四两,上称一千斤打不住。
薛向此举,就是要将咱沈家那点事儿,放到称上约约。”
霎时,场间一片议论声。
有的赞成耆老的意见,认为要三思而后行。
有的赞成沈南溯的意见,认为必须立刻反击。
争着论着,双方僵持不下。
“这有什么好议论的”
一道人声自帘后传来。
众人俱是一震,齐齐起身,朝那帘内作揖行礼。
“见过家主。”
帘影轻摇,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迈步而出,身着墨锦绣服,气质内敛沉稳,却如山岳一般压迫心神。
正是沈家家主,沈君远。
他站在灯前,缓缓扫视全场。
“你们的意见,我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