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长青、沈南笙也跟着长声呼啸。
啸声堆迭,滚滚如长云追月。
不多时,十余道遁光自四方赶来,皆是世家子弟,或持剑,或御符,气势汹汹。雪林之中,顷刻间人声鼎沸,气机纷杂。
这些人本与薛向并无血海深仇,但世家与世家的利益,向来休戚相关。
何况,若能借此破开龟阵,观战一场,顺手分得一杯羹,谁又会推辞
一众人马汇聚,声势陡然暴涨。
只听吕温侯一声断喝:“齐攻!”
刹那间,剑光、枪影、符箓、法宝,尽数朝玄武龟甲砸落。
轰鸣声震天,灵雾翻涌,山林俱颤。
那片黑色的玄武光幕宛若狂风暴雪中的孤峰,任凭千军万马冲撞,仍是巍然不动。
薛向静坐阵中,丝毫不慌。
他在盘算,接下来到底是动用加特林横扫,还是直接动用余晖玉胧强杀。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住手!”
声如霹雳,直贯林梢。
众人皆是一震,抬头望去,只见一行人自北岭踏雪而来。
为首一人,身形修长,面容俊朗,双眸隐有银辉流转,正是凌雪衣。
其后,跟着二十余寒门生员,或青衫布履,或素衣短剑,人人神色凛然。
凌雪衣眼神如剑,横扫众人,厉声喝道,“凌某虽身为妖族,亦知奉公守法。
此处虽在魔障之地,但大夏神国的金科玉律,照样管得到!
我问尔等,是要当众袭杀同年么”
霎时,全场一片死寂。
一名蓝袍世家子嘿声道,“诸位误会了,咱们闹着玩儿,杀人怎么会。”
“是是是,我等纯为闹笑话,谁敢疯狂到在此杀人。”
霎时,一众世家子纷纷推开。
吕温侯缓缓举枪,枪尖遥遥指向凌雪衣,眼神森冷,“凌雪衣,此事与你何干我奉劝你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适才,薛向辱及我母,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吕温侯找了个好借口。
霎时,楼长青和沈南笙皆回过味儿来,同声证明,薛向狂言在前。
三人一唱一和,便要将薛向罪名定下。
“我听说,薛向是堂堂迦南郡郡试魁首,缩在乌龟壳内,天下有这样的郡试魁首”
“就是,有胆子辱及人母,怎的无胆应战”
“今日事传扬天下,你薛向有何面目复对天下人”
世家子们都是人精,吕温侯才被思路打开,无须串联,他们自能精妙配合。
此刻,众人呼喝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显然,现在的问题,已不是谁是谁非
而是,你薛向有胆无胆,敢不敢战。
你薛向固然可以唾面自干,但自此之后,迦南郡乃至沧澜州,薛向在士林中的名声,可就要臭大街了。
此为阳谋,由不得薛向不接招。
吕温侯自以为得计,殊不知薛向亦在等待一个,光明正大解决三人的机会。
他望向乌沉沉的天幕,面无表情,“你们三位恨我不死,我看三位亦是烦厌至极。
既然非要一战,那便生死为限。
三位大言旦旦,料来是敢签生死状的。
诸君皆为见证。”
话声未落,薛向气势外放,山风骤起,枝叶簌簌坠落,全场平添几分肃杀之意。
吕温侯、楼长青、沈南笙三人对视一眼,陷入了的诡异的沉默。
明明是他们处心积虑,要来灭杀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