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市井惊澜(2 / 2)

赵元礼的后背渗出冷汗,锦袍内衬早已被粗麻衣磨得发红。当柳林拽着他挤进热气腾腾的面馆时,他望着碗里漂浮的野菜,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自己用象牙箸挑着的燕窝粥。汤勺碰撞碗沿的声响中,他听见柳林漫不经心地说:\"明日带大人去看看灵田,那里的农夫,可比京中翰林院的学士更懂天地大道。\"

朔方城的暮色漫过屋檐时,赵元礼跌跌撞撞地被送回行馆。他扯下破毡帽,望着铜镜中灰头土脸的自己,突然发现官袍内衬不知何时被磨出了窟窿。更令他心悸的是,袖中藏着的密折已被冷汗浸透,上面弹劾柳林\"蛊惑民心\"的字迹,此刻晕染得像一摊血迹。

朔方城的夜色如墨,寒风拍打着驿馆的雕花窗棂,将赵元礼摔在案上的奏折震得簌簌作响。他扯下官帽,乌纱翅歪歪斜斜地耷拉着,映在墙上的影子扭曲得如同厉鬼。铜镜里,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此刻涨得紫红,八字眉几乎要拧成死结。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他抓起一盏青瓷茶盏狠狠砸向地面,瓷片飞溅间,却又下意识地护住身上那件被磨得起球的粗布麻衣——这是柳林派人\"贴心\"送来的换洗衣物,此刻穿在身上,每一根纤维都像在嘲笑他的狼狈。

窗外传来巡夜士兵整齐的脚步声,金黑灵力凝成的火把将雪地点染成诡异的暗金色。赵元礼突然想起白天在市井的种种:柳林与百姓勾肩搭背分食炊饼,冯戈培蹲在路边给孩童包扎伤口,而自己像个被提线的木偶,在寒风中手足无措。最令他胆寒的,是那些看似粗鄙的北疆人,随手施展的术法竟暗含天地至理,完全颠覆了他对\"草民\"的认知。

\"来人!\"他突然高喊,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当驿丞战战兢兢地推门而入时,看到的是赵元礼抓着半卷圣旨,玉带在慌乱中缠成死结的滑稽模样,\"备马!本官要即刻......\"

\"赵大人这是要连夜回京?\"阴冷的声音从房梁传来。赵元礼抬头,只见阴影中缓缓落下一道金黑交织的身影——正是白天扮作平民的一个护卫,此刻周身萦绕的威压比白日里强盛十倍,玄色衣袍上的暗纹在灵力波动下若隐若现,恍若魔神降世。

赵元礼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太师椅。他强撑着捡起圣旨,手指却在圣旨边缘的焦痕处顿住:\"你……你这是何意?私闯朝廷命官住所,可是大罪!\"

那卫士缓步逼近,金黑气息化作锁链缠绕住赵元礼的脚踝。他俯身时,赵元礼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常年杀伐沾染的气息:\"赵大人觉得,我不敢杀你?\"竖瞳中猩红流转,\"今日带你看的,不过是北疆一角。你也不知好歹,若是王爷想让这片土地竖起反旗......\"他突然抬手,金黑灵力凝成的利刃抵住赵元礼咽喉,\"明日就能让十万铁骑踏破雁门关。\"

驿馆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冯戈培端着一碗姜汤推门而入。看到屋内剑拔弩张的场景,他推了推眼镜,眼睁睁的看着那卫士消失不见,语气却轻松得仿佛在说家常:\"赵大人舟车劳顿,怕是着了风寒。\"他将姜汤放在案上,热气氤氲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赵元礼惨白的脸,\"这碗驱寒汤,用的是供奉院新研的方子,最是管用。\"

赵元礼瘫坐在地,冷汗早已浸透了三层衣衫,他突然想起临行前皇帝的密令:\"若柳林有不臣之心,可便宜行事......\"此刻想来,那道密令更像是催命符。

夜深了,驿馆的油灯忽明忽暗。赵元礼颤抖着展开被揉皱的密折,笔尖悬在\"意图谋反\"四字上方,却迟迟落不下去。

朔方城的寒风卷着细雪从窗缝钻入,将案上未写完的弹劾奏章吹落在地,墨迹未干的字迹,渐渐被雪水晕染成一片混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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