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骑上马,往南逃!东阿县里的李县尉,你识得吗?”
“识…识的!他经常上门…对大父恭敬非常…但大父…看不上他的出身…据说只是个…乡里土豪…”
“嗯,李氏是大野泽旁边的乡里土豪!你一路往南逃,沿着瓠子河往南逃。看到大野泽再往南,就是乘氏县。这李县尉的家族,就在乘氏县,那里随便一问,就是李氏的田!”
“大野泽沼泽茂密,水网众多,里面藏着不知多少朝廷逃犯。也只有这乘氏县李氏,才能在大野泽中庇护你,懂了吗?”
“懂…懂了!…”
“那你再说一遍。”
“沿…沿瓠子河往南,过…过大野泽,去…去投乘氏县李氏!…”
“好!好极!记住了,如果迷了路,就寻路人去问。会有人指点你方向的!”
“记…记住了!”
“好,那就上马走吧!速去!”
张承负满意点头,又拍了拍程延的肩膀,做了请的手势。
程延怔了怔,连滚带爬的上了马,犹自有些不可置信。他颤抖的回头看了眼,驾马小跑出几步,又回头看了眼,再跑出几步。如此三次,他终于猛然一抽马屁股,飞一样地往南方逃了!
“嗯。”
看着那少年骑马往南奔逃的背影,张承负嘴角扬起。接着,他看向大野泽渠帅彭鲿,神色肃然,吩咐道。
“彭鲿,你亲自带两个人,骑马缀在后面!一路上暗中保护着这少年。要是他迷了路,你们就派个人给他指路。要是他不往南走,就把他逼着向南!”
“到了大野泽后,那里就是你的地盘了,给你的兄弟们招呼一声,一定要让他逃入李氏庄园!”
“沿途可以让他去村镇休息,被别人看到。而等他逃入李氏庄园,就立刻散播童谣!说‘李氏藏了‘小张俭’,‘小张俭’要灭段氏门’!明白了吗?”
“明白!是,唯君所言!”
渠帅彭鲿面露敬畏,恭敬点头,第一次显出了下属的姿态。然后,他点上两名好手,骑上马,踏着飞雪,就追着新踏出的马蹄印而去。
“嗯。应该差不多了,把尸体埋上吧!哦,对了!还需要两颗首级,给你们报功!道奴,给我两个准备好的木匣。”
“诺!”
张承负拿着木匣,又给了桑平一个。然后,他慢悠悠的走到倒伏的程立旁,行了一礼,提刀俯下了身。等他再起来,木匣已经合上,只是在匣底染上了红色,慢慢在冰雪中凝固。
“埋了他们再走!也算是一场相识,愿魂归黄天!”
一众渠帅门徒点头从命,把十三具尸体埋入坑中。张承负想了想,又在旁边的树上,刻了程仲德三个名字,又写了个“昱”。然后,他这才翻身上马,带着首级与猎弓,环顾周围神色变化、已经显出些恭敬的渠帅们,笑着道。
“走!去东阿县!东阿县丞王度,是我们太平道的自己人!他可是我等谋划的关键,要破豪强李氏的家门,还得靠他出大力气呢!”
“太平黄天,且杀出个朗朗乾坤!”
“诺!杀出个朗朗乾坤!哈哈!”
“驾!驾驾!…”
夕阳在前,众人策马西去,只见暮色如血。蹄声远去,风中血气未散,旧处唯有几片红雪。一座坟丘新起,覆着新鲜的黄土,旁边是刻着名字的树。这一场截杀,不过半日而已。而世上又少一位世家的英豪,少一位百姓的仇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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