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贺时年依旧六点半准时起床。
他打算沿着东开区工业大道人行辅道跑一圈,吃点东西,然后回宁海。
昨晚太晚了,又喝了酒,贺时年也就没有回去。
穿好运动装,戴好耳机,贺时年下楼。
早晨,这里的车流很少。
比较可见的,多为进出工厂拉货的货车。
贺时年正跑着,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这种感觉已经很有没有过了。
在部队历练的几年,贺时年在这方面的感知很强烈。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和条件反应。
回头看了一眼,见到不远处有一辆大货车快速驶来。
距离贺时年也就一两百米,但速度很快。
贺时年眉头微凛,就在愣神间。
这辆大货车来到距离贺时年不远的地方,突然一个左转,朝着贺时年驶来。
贺时年牙呲欲裂,出于肌肉惯性,他跳下了路边的斜坡。
随即身体在斜坡上一阵翻滚。
待他落于坡底时,身后传来了令人胆寒的轰鸣巨响。
这辆货车直接冲下斜坡,然后几个翻滚,最后倒翻在坡底。
看到这一幕,贺时年心跳加速。
如果刚才自己再慢上半秒,这辆车必然撞到自己。
而撞到的后果,不死也必然重伤。
此时贺时年趴着,全身传来剧痛。
尤其是左边的一条手臂,仿佛断裂了一般。
看向货车,里面没有动静。
贺时年担心里面的司机会有危险,当即用毅力强撑着起身,一锤一拐走了过去。
车门已经变形,挡风玻璃已经破碎。
贺时年看见司机的身体死死压在了方向盘上,头上,嘴里,鼻腔里都流出了血。
尝试着呼唤,但司机不为所动。
被挤压的空间中,贺时年无法进去。
以现在的情况,想要将司机弄出来,必须破开侧边的门。
可是门已经扭曲变形。
贺时年的右手还可以活动。
他强忍着全身的剧痛,用力拉扯了几下,有松动的感觉。
但依旧卡着,一时间拉不开。
他连忙掏出手机。
万幸,他的手机没有摔碎。
“你好,是120吗,这里发生了车祸,地点在······”
挂断电话,贺时年才发现,自己膝盖被磕破了,大腿处被碎石块割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鲜血如喷涌的泉水一般往下流。
他的白色袜子和运动鞋被染红了,整条腿上都是鲜血。
最主要的是,他的左臂可能真的断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除了那阵阵锥心的剧痛。
强忍着剧痛,贺时年从旁边找了一块碎石,对着车门就是猛砸。
120来得很快,前后十多分钟就停在上面。
这时,贺时年终于将门砸开了。
他用尽全力,哐当一下,将侧门拉开。
救护车上面下来两人,其中一人道:“同志,你还好吗?”
贺时年松了一口气:“我没事,赶紧救人,他被卡住了。”
贺时年的冷汗已经流了出来,但他还是让医护人员先救里面的司机。
医务人员上前,看到货车里面的司机,连忙上前查看。
“人没有呼吸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弄出来抢救。”
“将床推下来,做好准备!”
“还有呼吸机、除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