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那张万年不变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色。
“度化苍生……这丫头,竟自己走上了一条连我都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他喃喃自语,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愁眉苦脸起来。
“唉,这下麻烦了。她与这王朝的因果,算是彻底斩不掉了。师门那个老不死的,怕是又要抓着我当苦力了!”
他嘴上抱怨着,眼中,却闪过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慰与期待。
…………
皇城古街。
一辆古朴的车辆缓缓行驶,停滞在李梦泽身旁。
车帘掀开,露出的是一张清丽脱俗,却又带着几分病弱苍白的面容。
正是“一心向道”的陈家大小姐,陈清璇。
“梦泽公子,”她对着李梦泽微微一福,声音清冷如玉,“可否借一步说话?”
屏退左右,马车之内,只余二人。
陈清璇亲自为李梦泽斟上一杯清茶,那双看透世情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我知你心中有惑,也知你李家所图,绝非区区权势。”
李梦泽端着茶杯,默然不语。
“多谢你救了我。”
陈清璇缓缓说道,“太子此人,看似温和,实则心胸狭隘,刚愎自用。你若真治好了皇后,又解了我的婚约,他日他若登基,第一个要清算的,便是功高震主,又不肯彻底依附于他的你。”
“我今日前来,是想还你一份人情。”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古旧的兽皮地图,递了过去。
“这是我陈家先祖,在开国之时绘制的王都原始地脉图。图上,标记了一处早已被废弃的皇家祭坛,其位置……正在如今的坤宁宫与宗人府之间。”
李梦泽接过地图,瞳孔猛地一缩。
“先祖手札中曾有只言片语提及,开国之初,太祖皇帝曾于此地,行过一场‘血祭’,用以……‘奠定国基’。但具体祭祀何物,手札中却讳莫如深,只留下‘怨龙’二字。”
怨龙!
李梦泽的心神剧震。
这与他们的推测,不谋而合!
“此图,或许能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东西。”陈清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好自为之。”
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送走了陈清璇,李梦泽握着那卷兽皮地图,拧眉沉思。
然而,为等他研究明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后病了。
病得很突然,也很蹊跷。
这位向来端庄稳重,母仪天下的国母,一夜之间便卧床不起,面色萎黄,水米不进。
太医院所有御医会诊,查不出任何病因,只能用最名贵的参汤吊着性命,言辞间皆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