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餐厅的灯光越来越远,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光点,如同他刚刚破碎的爱情。
董明峰死死握着方向盘,眼前不断闪回那个模糊的年轻侧脸。
那个在阴影中把玩打火机的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
能让黄钰彗义无反顾地离开?
“不管你是谁。”
“不管你是谁!”
“我都会查个水落石出!”
董明峰低语,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呜呜呜。”
“操!”
“啊啊啊!”
董明峰在车子里,哭了会儿,又大喊了几句。
他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将车子停靠在路旁,不管什么罚单不罚单的,他下车后,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魔都的夜色像一盆掺了冰的脏水,劈头盖脸地浇在董明峰身上。
他迈着麻木的步子,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高档餐厅的灯光、晚风、璀璨的夜景:所有这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他的耳边只回荡着黄钰彗那句轻飘飘的:我不爱你了。
真的像是一把刀啊!
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让他心痛的难以呼吸。
“为什么?”
董明峰喃喃自语。
他停下脚步,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狭窄的巷子口。
对面是个油腻的烧烤摊,塑料桌椅歪歪斜斜地摆了一地,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大声划拳。
高档西餐厅到路边烧烤摊。
这个落差让董明峰突然笑出了声。
他却还死死攥着那个香奈儿手袋的包装盒。
盒子边角硌得他掌心发疼,但他就是不想松手。
“老板,来一箱啤酒。”
董明峰一屁股坐在最角落的塑料椅上,大喊了一句。
烧烤摊老板是个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他瞥了眼董明峰笔挺的西装和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他灰败的脸色,心领神会地搬来一箱冰镇啤酒:
“要什么串儿?”
“随便上。”
董明峰摸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在桌上:
“再来瓶白的。”
老板麻利地收了钱,不一会儿就端来几盘烤串和一瓶廉价白酒。
董明峰直接对着啤酒瓶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胸口那把火。
他扯开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又给自己倒了杯白酒。
慧慧......董明峰盯着杯中透明的酒水。
恍惚间看到黄钰彗的脸浮现在酒面上。
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冷漠疏离。
他一仰头,火辣辣的白酒烧过喉咙,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旁边一桌的男人们正热烈讨论着足球,时不时爆发出粗犷的笑声。
董明峰突然很羡慕他们:至少他们还能笑得出来。
他又灌了半瓶啤酒,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但脑子却异常清醒。
清醒得能回忆起黄钰彗说分手时嘴角的每一个弧度。
“先生,您的烤茄子。”
老板娘端来一盘烤得焦香的茄子,上面铺满了蒜蓉。
董明峰盯着茄子发呆:这是黄钰彗爱吃的一道菜。
每次他们去吃烧烤,她总会点这个。
“操!”
董明峰猛地将茄子扫到地上,瓷盘摔得粉碎。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发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