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扭曲的线条,剧烈地摇晃着!
她身体晃了晃,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扼断脖颈的鸟雀般的悲鸣,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前栽倒下去!
“清浅!”
黄钰彗惊叫一声,和旁边的保镖一起冲上去扶住了她软倒的身体。
林清浅没有完全晕厥,只是浑身瘫软,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她靠在黄钰彗身上,目光死死地、死死地钉在木牌的名字上。
巨大的、无法想象的悲伤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彻底吞没!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地、无声地奔流而下,瞬间就浸湿了黄钰彗的肩膀。
“怎么会......怎么会......”
她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气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前天......前天还好好的......他说......要给我画‘灵’的......”
王婶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声音嘶哑地哭诉着:
“作孽啊......多好的娃儿......那晚......那晚画到后半夜......说是要赶着完成送给他城里媳妇儿的画......突然......突然就捂着心口倒下了......等送到乡卫生所......人......人早就不行了......说是心梗......太快了......连句话都没留下啊......”
她哭得捶胸顿足:
“他就跟我提过,在城里有个可好的女朋友了,说以后要带回来给我看,说要结婚,要生娃娃......说爱得很哪......谁知道......谁知道就这么......这么走了啊......”
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利箭,狠狠扎进林清浅早已破碎的心脏!
作画
心梗
没留下一句话
结婚
生娃娃
爱得很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撕裂了山间的寂静!
林清浅像是被巨大的悲痛彻底摧毁了神智,她猛地挣脱黄钰彗的搀扶,扑向那座小小的新坟!
她不顾一切地用双手疯狂地扒拉着冰冷的泥土和石块,指甲瞬间翻裂,鲜血混着泥土,染红了她的指尖和冰冷的石头!
“默!你出来!你出来啊!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你出来看看我!我来了!我来了啊!!”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疯狂: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雪的!你说过要一起画到老的!你怎么能......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你说话啊!你说话啊程默!!!”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强行将她从冰冷的坟茔上拉开。
不能再挖了。
再挖下去,可就露馅了。
林清浅拼命挣扎,哭喊,像一头受伤濒死的幼兽,力气大得惊人。
她的头发散乱,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泪水,手指鲜血淋漓,眼神涣散而疯狂,只有那一声声泣血的呼唤,回荡在空旷的山野间,凄厉得让人心碎。
黄钰彗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看着林清浅被彻底摧毁的样子,神经一阵翻江倒海。
她强忍着告诉真相的欲望,目光扫过那简陋到极致的坟茔,扫过哭天抢地的王婶,扫过那两个训练有素、仿佛对这一切惨剧视若无睹的保镖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太完美了,完美得......令人毛骨悚然。